“怎么了？”

“哪里还疼？”

茉莉摇摇头，“我想夏目先生了。”

想他把自己抗在肩头去摘树上的果子，想他削的小兔子苹果，想他给自己种的小树苗。

“你别哭。”

司语速有些急切的说道，“人类死亡后，还会以另外一种灵魂的方式存在在地狱里。”

看幼崽被话题吸引住住没有要哭的意思了。

他缓和了下语气，说出在她沉睡期间自己思考想到的劝慰方法：“阴阳师可通阴阳，你还有机会见到他的。”

“真的！”

“嗯，真的。”

茉莉迫切的询问道：“还能看到夏木先生对我笑，给我讲故事，给我削小兔子苹果，给我做饭吃，亲亲我，抱抱我……”

她叭叭的说出一长串。

司静静的等她说完，然后肯定的点头：“可以的。”

若是他的灵魂还存在。

只是看到幼崽那么高兴的笑容，还有周身洋溢的欢快气息，他默默的把最后那句话咽了回去。

还是更喜欢她的笑容。

虽然他很努力的学着人类的喜怒哀乐和情绪表达，实则因为自身力量可以控制情绪的关系他的内心一直保持在平静无波的状态。

他笑却无喜。

他哭却不悲。

用力量共享了幼崽现在的情绪，内心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快乐填满。感觉内心到处都暖洋洋的，舒爽到了每个翅膀的羽毛尖。

想要一直拥有。

捂着胸口。

司想。

还是想把她留在这里陪他。

得知夏目先生还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内心激动的兴奋喜悦过去之后茉莉问：“司，你知道怎么见到夏目先生么？”

司略思考了下。

说：“我想先要学习阴阳术吧。”

“我刚好会一点。”

还是他处于好奇，千年之前造访这里的那个阴阳师给他展示过一些。虽然更深的知识知道的不多，但只要有借口留下幼崽陪他就够了。

而且……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

茉莉手里捧着一叠和她差不多高的纸。

取一张先对折。

用笔画出半个纸人的模样，然后用小剪刀沿着线条一点点的剪掉多余的部分。剪完一张之后再对着另外一张，画线的时候又换了个模样。

一连剪了七八个纸人。

展开纸。

忽略掉残差不齐波浪还带锯齿的边缘。

这些纸人有的是圆脑袋，有的是方脑袋，有的两侧扎着小辫，有的头顶尖尖的各有不同。

她把纸人挨个摆放整齐。

自己站在中间。

带着肉窝窝的小胖手合在一起勉强摆出一个手印，大声的念咒道：“动起来吧，纸人1234567，球球牛里脊肉！”

刷——

原本躺在地上的纸片人突然站立起来。

“成功啦！”

“我超厉害！”

她得意的叉腰，那些纸人也跟着一起叉腰。

这场面颇为壮观。

而一直安静旁观的司笑着夸她：“茉莉很厉害。”语言特别的真诚，丝毫听不出来半点的敷衍和浮夸。

看着只是站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的纸人，记忆里那个阴阳师使用的纸人化形术并不是这样的。他可以让纸化人，外观与人无异。

可说话。

还可交流。

不过这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她还小，这样已经很棒了。

茉莉很开心的指挥着纸人手拉手的转圈跳舞，她也加入其中和纸人一起手舞足蹈的扭着身体，司则开口给他们唱bgm。

和纸人玩的累了。

在休息的时候茉莉又突发奇想的问：“我要是剪个蝴蝶，会不会飞起来？”

司依然温柔的笑：“你可以试试。”

有了目标。

茉莉干劲十足的开始尝试。

先剪了个小蝴蝶。

摆出手决，念咒：“飞起来吧，蝴蝶初号机。”

剪纸蝴蝶翅膀颤动了下。

接着展翅飞到空中。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茉莉兴奋的蹦跳了起来，然后小袋瓜子又冒出一个主意：“我要是剪一个大蝴蝶，能不能带我一起飞？”

这么说着。

她当即就开始实践。

剪了一个更像是葫芦形状的大蝴蝶，她站在上面开始念咒。施咒之后大葫芦……大蝴蝶成功的飞了起来。

就是有些像是超重的无人机。

飞空高度只有三米。

还一副随时会坠机的摇摇欲坠模样。

不过好歹载着她起飞了，茉莉还是很开心。她指挥着蝴蝶慢悠悠（想快快不起来）的到处飞。

司也展翼跟在身边。

防止坠机的时候可以及时接住她。

“咯咯咯。”

幼崽的笑声让司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消失过。

他哼唱了下。

周围会飞的生灵也加入他们的队伍。

茉莉更高兴了。

她飞在最前面，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小弟到处拈花粘草的。

飞了约一个多小时后才停止。

这倒不是因为飞行的新鲜感过了，她还想继续玩的，只是灵力消耗过多精神很累了。

“明天继续玩……”茉莉揉着眼睛靠在少年的怀里。

抱着睡过去的幼崽。

司哼唱着歌让她的精神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摸摸幼崽肉嘟嘟的脸。

他低喃，声音似在吟唱，重复的说道：“明天，继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