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跟着紫衫女子,沿山路,左拐右拐,一会儿便将无影剑尤魂甩出老远。但二人仍不敢停留,催马继续慢行。了空问道:“姑娘我们这是去哪里?”。紫衫女子答道:“我师傅施神医入山拜访故人去了,对面那座更高的山,便是仙剑峰,你不是要找我师父吗。”了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有劳姑娘了。”说话间二人又跑了几十里,可回头仍能看到无影剑尤魂穷追不舍的影子。
又向前跑了片刻,二人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座空中悬桥。这座悬桥有左右两根粗绳牵引,一块块木板和绳子捆绑而成,中间完全悬空。了空看了看悬桥问道:“这悬桥能承受我们过去吗。”紫衫女子回道:“看看再说。”待二人走近,跳下马,冷风呼呼,刮在脸上。了空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衣服,伸头往下面一看,只见下面黑不隆冬,深不见底。
了空害怕道:“下面好深啊,一旦失足,必粉身碎骨。”紫衫女子也叹道:“这桥还能再单薄一点吗,看那木板,薄得我一只手就能把它掰断,岂能承受咱俩重量,若掉下去,那必死无疑。”了空叹了口气,急道:“那如何是好!咱们不如回头,另寻他路,小僧认为尤魂追赶我们,也未必是想杀我们。”紫衫女子摇摇头道:“此人,心狠手辣,如果回头,必遭杀害。”了空回道:“一切由小僧承担,由小僧来为你求情。小僧认为他不会加害姑娘的,姑娘切不可走这危桥,白白断送了性命。”紫衫女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也不害怕,还玩笑道:“危急关头,小和尚你还能替我着想,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呢。”了空羞道:“姑娘说哪里话来,小僧身为男子,理应挺身而出,护姑娘周全。”紫衫女子咯咯笑道:“小和尚你这人真好,遇到你也是本姑娘的福气。”眼看尤魂越来越近,但二人还未拿定主意。
就在这时,紫衫女子“蹭”的一下子跳上悬桥,用力踩了踩,木板居然没断,于是他便招呼了空也赶紧下来。可了空担心悬桥不能同时承担二人体重,便道:“姑娘快过去吧,小僧也好为你挡一挡。”紫衫女子见了空不下来,又气又急,便又飞身上去,硬生生将了空推了下来。
了空走在前面,只听得脚下木板“噶吧、嘎吧”作响,像是要断了似的。而那女紫衫女子身体轻盈,跟在后面,还努力帮他稳住悬桥的晃动。
转眼间,无影剑尤魂追到,一见浮桥,立即飞身下马。他看桥板如此单薄,桥下更是深不见底,便不敢贸然上桥,又见二人正处桥心,便大声喊道:“你们二人当心,此桥易断,老子追赶你俩,只为取回包袱,并无恶意。”了空听尤魂如此说,转过头对紫衫女子道:“小僧说得对吧,他不会杀我俩的。”紫衫女子哼了一声,回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确定他不是诓我们呢?”“这、、、、”了空哑语。
紫衫女子回过头对尤魂大声问道:“你取什么包袱,我们又没见。”尤魂气得哭笑不得道:“那你身上背着是何物。”紫衫女子回手一摸身上包袱,问了空道:“齐迹哥哥,这个不是你的么?”了空一脸茫然道:“这非小僧之物啊。”紫衫女子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但,转而心里又想,既然错拿他物,怎可轻易归还,这刀疤男尤魂无礼至极,把我胳膊掐得生疼,还伤了齐迹哥哥,便笑嘻嘻道:“这是你的包袱,那你过来拿喽,难道还让本姑娘双手奉上不成?”尤魂很是无奈,在地上转了两圈,语气稍缓道:“这浮桥怎么能禁得起三人重量,你们快回来吧,我保证不上伤害你们分毫”
此时二人已在桥心,过来时桥板已有断裂,若真要回头,在二次踩踏必断不可。因此紫衫女子骂道:“回头就是死!”了空还以为紫衫女子的意思是:尤魂是在诓骗他们二人,回去必被加害,于是道:“姑娘,我看他并无加害之意,不如回去。”紫衫女子摇摇头,细声道:“齐迹哥哥,你看这后面的桥板,已被我二人踩断多少,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了空这才明白了过来。
可那尤魂却还以为二人也不肯回来,于是一怒之下,仗着自己轻功了得,也飞身踏上了浮桥,蹭、蹭、蹭便向前追赶。可这浮桥实在过于太破旧,二人重量勉强承受,哪里还能承受三人。只听“砰!”的一声,左右两条粗绳自自桥中央最受力位置开始绷断,瞬间此桥便断成两截。尤魂庆幸自己没走多远,就在桥断瞬间,他抓住粗绳,施展轻功,才得以逃脱。
而了空与那紫衫女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当悬桥断裂瞬间,了空急切中抓住了粗绳,开始跟着断桥一起下坠。那紫衫女子只觉脚下一轻,下意识地向上抓了一把,本以为能抓住断绳,却偏偏迟了一步,正自绝望和恐惧,深感必死无疑之时,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紫衫女子下降时撞到石壁,才缓过神来。她发现小和尚正吃力地一手抓住粗绳,一只手抓住自己。可这细绳不可能承受二人重量,眼看就要断裂,她劝了空赶紧松手,而了空却无动于衷。紫衫女子催促道:“齐迹哥哥,放手或许你还有生的可能。”可了空却坚持说道:“要生同生,要死同死。”紫衫女子听他如此说,心中感动,眼含泪水,说了句:“齐迹哥哥,你真好”。了空却回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在绳子断裂瞬间,紫衫女子嘶声裂肺地大叫一声:“齐迹哥哥,记住,我叫张甯,来生还要找到你!”说完,二人便一起坠入深渊之中。
二人一起往下坠。了空起初只觉眼前景色飞速倒退,耳边充满呼啸的风声。而后撕心裂肺的疼痛便如潮水般袭来,因为长在山崖上的树,伸出的枝干,早把已把他划得千疮百孔,血肉横飞。最来,痛也消失了,他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当了空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的舒适,如此的清醒。他平静的躺着,耳边没有一丝风,一丝声响。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升入了极乐。可当他缓缓地睁开眼,虽不见太阳,可天依旧是亮的。他努力回想自己是如何死去的,可只记得坠崖前那紫衫女子说她叫张甯,后面是如何坠下来的,却如何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