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进了一处小房间,只见胡惟庸趴在一个陶瓷马桶上,对着马桶里的那汪水啧啧称奇。
“还真有口井!真是奇了,二楼居然还能打井?”
朱元璋惊了。
“不止如此。此处竟还用陶瓷做了井口,真是奢侈。”
胡惟庸说着,还伸出手,掬了一捧马桶水,仰头喝下。
“清凉沁脾,甘甜可口。好水,真是好水!”
他匝了匝嘴,闭上眼睛一脸陶醉:
“此水细细品来,竟还带着一股异样的酒香,回味无穷!”
“真乃上等好水啊!”
“哦?”朱元璋也来了兴致。和胡惟庸一起,细细端详起这马桶来。
“在这小屋中打一口井,不知是何道理啊?”
胡惟庸又喝了一捧马桶水,看见马桶旁有一沓雪白的抽纸,他忽然福至心灵。
胸有成竹的对朱元璋笑道:
“陛下,此处竟然有纸,想来是吟诗作对所用!”
“此处必定是一处茶室。”
“于此静室之中,跪坐于此井之侧,打水烧茶,品味茶香,再写上一首好诗,多是一件美事啊!”
“风雅,太风雅了!”
胡惟庸越说越向往,站起身来对朱元璋笑道:
“陛下且稍候,臣去向店家要套茶具来。以此井中好水,为陛下泡一壶上等好茶……”
说着,就出去了。
朱元璋指着胡惟庸的背影,对马皇后笑骂道:
“瞧咱选的这管家,一说到这些文人雅事,就激动的和什么似的。”
“咱一个粗人,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正好咱口里干的狠,直接从这井里掬了水喝了便是。”
说着,就要伸手去马桶里掬水。
手险险就要碰到水面,只听外头传来那个跑堂老白的吆喝:
老白:“客官们久等啦!给您送茶水来!不够就喊小的,还能给您再添……”
胡惟庸:“店家,不必送茶水。拿一个红泥茶炉来,我们自己从房里的水井打水烧茶。”
老白:“井?客官说笑了,房子里哪儿来的水井?”
老朱和马皇后奇怪的走出来,正看到胡惟庸一脸的惊愕:
“如何没有水井,那处房间内的东西,不正是水井吗?”
“井口还是陶瓷所制,颇为贵气……”
“噢噢,那个啊。”老白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笑道:
“客官是外地人,不知道也是寻常。”
“那是咱们五殿下发明的马桶。就是恭桶,是出恭用的。”
“出恭懂伐?就是屙翔。”
老白说着,还半蹲着比划了个姿势,形象无比。
“翔……”胡惟庸呆住了。
“怎,怎么可能!恭桶旁边,放纸做甚?”胡惟庸恼羞成怒。
“噢,那个啊。当然是用来擦屁股的啊。”
老白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擦……擦屁股……”
那样的上等好纸,怎么可能用来擦屁股??
“哎,其实这纸纸质还太硬呢。要是五殿下自己用的纸,那可是轻柔绵软,如同丝绸一般……”
“不过纸巾工坊才刚刚起步,咱们客栈暂时供应不上……”
朱元璋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这样白的好纸,竟然还是次等货色……
那自家那个逆子擦屁股用的纸,该有何等珍贵?
“啪!”他一掌拍在桌上。
“用纸去擦……擦那玩意儿,这不是浪费吗!”
“浪费啥。”那个叫老白的不干了。
“咱五殿下最爱干净,用几张纸怎么了?又没花你的钱。”
“厕筹多不卫生啊,现在谁还用厕筹?那玩意儿又擦不干净,一天到晚带着股怪味儿……”
老白一脸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