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小桂子便到了安平馆门口。
门口的看守侍卫一看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来便很客气地放了通行,通传的小子也省去了程序,立马便领了人进去。
“你们主子呢?”小桂子问道。
通传的小子是个憨厚的孩子,他恭敬地答道:“主子今日都在屋子里面,没怎么见着他。”
小桂子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这小子。
一直以来,他就觉得这个安平馆很古怪。有时候大白天的来,竟是比冷宫还安静,而且他总觉得似乎哪里正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看着他。最关键的是,这里的奴才似乎对他们主子并没有非常地忠心。
就比如今天吧,主子一天都在屋子里面没有出来,这事儿就够怪的了;但凡是忠心一些的奴才肯定是要去关切主人究竟是如何了,但是眼前这人好像是事不关己一般,真是叫人感到奇怪。
两人走到了北边王爷的屋舍前,通传的小子弯腰让路请小桂子进屋等候。
小桂子不耐烦地白了这小子一眼,道:“我就不进去了,反正一会儿接了你们主子便启程走了。”小桂子打心眼里不愿意在这安平馆多呆一刻,总感觉这儿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让他浑身地不自在。
通传的小子朝着小桂子弯腰作揖后便匆匆地进屋去请安平王爷。
“咚——咚——咚——”他不太情愿地敲了三声门。
等了一会儿之后,屋内都没有任何的响动。
他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心里忍不住兴奋了起来,继续叩门道:“王爷?王妃?你们可是身子上有何不爽?”
门内仍旧是没有任何响动。
他的语气中已经是抑制不住的狂喜,笑意似乎已经快要从言语之中溢出来,他继续道:“王爷,皇上派了人来请您进宫一趟,宣旨的公公在外头等着呢,您若是再不言语,小的只能推门进来了。”
话毕,他便推了门进去。
屋子里面很暗,昨晚睡觉时候拉上的帘子今天似乎还没有被拉开过。
他轻轻地踩着步子,满怀期待地朝着两人的床铺走去。
床幔是放下的,隐约能看得见里面躺着两个人,床前的榻上一男一女的鞋子被整齐地摆放着。他走到床前,一把撩开了床幔,一幅骇人的场景出现在他的眼前:王爷和王妃的脸上和身体其他裸露的皮肤上全部冒出了一颗颗大小不一的水泡,密密麻麻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浑身上下爬起了鸡皮疙瘩。
他用手轻轻地搭住胸口,强忍着要呕吐的冲动,将另一只手的食指伸到了王爷的鼻子下面,想探一探他的鼻息。顿时,一股滚烫的气息便喷在了他的手指头上,他惊得立刻把手指头收了回去。
哎,这倒是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王爷、王妃?”他又唤了一声。
但是这两人却是丝毫没有反应,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放下床幔后,他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快,惊恐代替了喜悦,他叫喊着跑出了房门。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那!”
小桂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惹得一阵心脏扑通乱跳,他不耐烦地用手中的拂尘挡了挡跑出来的那小子,皱着眉问道:“哎哎哎,我说你着急忙慌地干什么呢?”
那小子连忙弯腰作揖道:“回大人的话,王爷、王妃病倒在床上了。”
小桂子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忧色,他得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禀告给师傅,质子是云国的X皇子,这皇子病了,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他用拂尘敲了敲这小子的手臂,恨铁不成钢地压低了声说道:“咱们做奴才的理应当什么都想在主子前头才是,怎么你们家主子病成这样了你才晓得?也罢也罢,我得赶紧回宫复命去,你们好好照顾你们的主子吧。”
那小子弯着腰一直没有抬头,只是连声地称着是。若是小桂子看到此刻他嘴角荡漾的笑意,一定会惊得把手中的拂尘掉落在地上。
安平殿内
张德阳跪在地上向梁帝禀告了安平王爷病倒在床的事情。
梁帝有些惊讶地从一堆奏折中抬起了头来:“哦?病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两只手在肚子面前握在了一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张德阳,让太医院派个好点儿的大夫去瞧瞧。”
“是,奴才这就去办。”张德阳领了命又脚步匆匆地朝着外头退去。
小桂子一直站在殿外候命,看到师傅出来之后便主动地迎了上去,问道:“师傅,有什么吩咐吗?”
张德阳心中也甚是疑惑,问道:“怎么会病了?前几日进宫给皇上弹琴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