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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芳容

梁都城向东北方向行上一天的路程就是三源郡。三源郡地处海岸口,拥有着天然的地理条件优势,自然而然便成为了港口城市。在这里,海岸贸易繁荣,所以三源郡的本地人都拥有着不菲的财富。但是因为传统社会重农抑商,所以三源郡的人虽然是有钱,但是社会地位并不高。

“路引呢?”守门士兵问道。

神秘男子把手伸进了衣服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士兵。

士兵接过纸张,透过纸的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红色印章渗透纸张的痕迹,三源郡三个字倒是看得清楚。他摊开了纸,准备仔细查验。与此同时,神秘男子的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握上了别在腰间的剑。

突然前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他妈的,你们这群强盗!”一个挑了担子的男人砰地把担子扔在了地上,撸起袖子打算跟守门士兵干一架。

守门士兵也是个暴脾气,手比嘴巴快,单手就掐住了那男人的脖子,咬着牙骂道:“每次就你最不老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过片刻功夫,就扭打在了一起,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这边,拿着神秘男子路引的士兵立马把路引塞回到了神秘男子手里,快步朝着“事故中心”走去。神秘男子面无表情地把路引叠好,放回了衣服口袋里面,绕开正在看热闹的人群,悄无声息地通过了城门,走进了梁都城内。

还是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口音,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有些发抖的身体。

再往东边儿走一段路,就会路过自己的家。

他闭了闭眼睛,毅然决然地朝着西边踏出了脚步。

梁都城内东边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西边则住着平头老百姓。他得往西边儿去,那里远离自己原本的生活圈,应该遇不到什么熟人,毕竟这群王孙公子哥儿们谁愿意离开东边的灯红酒绿?

有银子就会很好办事。

很快,他就在西边租下了一间小屋子。看种这间屋子的原因很简单,屋子的前头也有一棵桃花树,现在正开得盛,美极了。

进屋之后,他摘下了帽子,终于露出了他的面容: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他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还是那副俊俏模样,只是眼神里面少了当初的那副潇洒肆意,多了几分冷漠和沧桑。

梁都,我终于回来了!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冷酷,微薄的嘴唇渐渐地抿在了一起,两只手不知不觉已经握成了拳头。

皇后!太子!我一定要让你们尝到千倍万倍的痛苦!

一个星期后

皇宫的西便门轰然大开。

一个太监坐在西便门门口,他的前头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木桌子,木桌子上面放着一本簿子——这本簿子上面记着的名字都是今天要放出宫去的宫女的名字。皇宫中有规矩:宫女到了二十五岁便可放出宫去,寻找自由的生活。

宫女们排成队伍,等待着在太监那里登记取一笔少得可怜的抚恤银子。

“芳容姐姐,你出了宫,打算去哪里?”队伍里面,一名宫女凑近前面那宫女的身边问道。

她嘴里的这位芳容姐姐名字虽好听,但是长相却是非常地普通:不大不小的眼睛,不高不矮的鼻梁,一张不厚不薄的嘴唇,这些五官凑在了一张鹅蛋脸上,恰好凑成了普通两字。芳容十岁便被父母卖进了宫,为的是给她的哥哥凑钱取媳妇儿。芳容倒也不矫情,在宫里认真当差,手动得多嘴巴动得少,每个月拿到的俸禄她自己就留下一点点,其余的全部给了家里。

娘倒是心疼她,告诉她这些钱多少会给她留点儿,等她满年纪出了宫就把攒着的钱拿出来给她当嫁妆。可是后来爹娘都生病过世了,家中的主母变成了嫂嫂。这位嫂子是一个厉害角色,爹娘在世的时候就没少看她的脸色。再加上哥哥没什么本事,家中又有三个孩子要养,嫂嫂毫不客气地把芳容的钱拿来做了家用。

其实出宫前,她探过哥哥的口风,问她往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但是哥哥支支吾吾地也说不上来话,甚至还提出了让她不要出宫,继续在宫里当差赚俸禄。

那天晚上,芳容躲在被子里面哭了整整一晚上。哭过之后,她做了一个决定:首先她得出宫,结束现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出宫之后,她不会回家,因为那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那里轮不上自己说话。

“芳容姐姐,轮到你了。”后面的宫女用胳膊肘顶了顶她的腰间提醒道。

芳容从痛苦地回忆里面醒过神来,走到木桌前面,向太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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