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东宫。
白天要跟家里那俩兄弟见面敷衍,完事后朱高炽还得去处理积压的政务,以免春节过完存下太多事情。
当他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刚进春和殿里。
朱高炽便看见了无声抹眼泪的张氏。
他一下就懵住了。
什么情况?
自己只是出去办了趟差事,回来怎么就出事了???
“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呢?”
朱高炽赶紧三两步过去: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自己在这哭也没用啊。”
“到底发生什么了?”
无声抹眼泪,可比哭天抢地要恐怖得多。
必然是出大事了!
张氏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泪眼婆娑地望向丈夫。
她声音哽咽,竭力冷静道:
“承泽出事了。”
“他与定国公、成国公之子去街上准备一同采买些年货,被人堵在了巷子里头。”
“那帮人指名道姓要打他。”
“徐景昌和朱勇二人被承泽赶走,回去府里搬救兵。”
“等他们带人重新回去,要打承泽的那帮人已经全部横死当场,承泽自己也昏迷不醒……”
“太医说……说他怕是要不成了。”
朱高炽陷入一种巨大的茫然之中。
怎么会突然这样?
分明白天还好好的。
自己那小舅子,甚至拿出了红薯这般高产量且可粮可菜的神物。
对朝廷、对社稷,都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朱高炽想着,虽然外戚不好封赏,但这事儿定下之后,自己必然会再对张承泽更好一些。
尽管这孩子如今已然无父无母。
但自己这个做姐夫的,也算是半个长兄如父了。
怎么会呢……
明明一切都要好起来了的。
朱高炽白净和蔼的面庞上,难得地现出了怒火来。
他额头和脖子之上青筋毕露。
整张脸涨红!
半晌。
太子殿下死死咬着牙,看向妻子。
“承泽他如今在哪里,派人把他带来东宫照看……”
“太医院有多少人,就给孤叫多少人过来!”
朱高炽握紧拳头,声音森然:
“红薯之事,孤本想着等承泽将东西拿过来后,再去禀报父皇。”
“可如今看来。”
“必须先告知父皇才行了。”
“你在这里安排,要做什么不必问孤,若知道是谁做下这等胆大包天的祸事来,你想如何便如何。”
“除非要放火烧了东宫。”
“否则一概由你处置!”
他平时很少在家人面前自称为孤。
一旦如此,就是动了真火了!
张氏抹了抹眼泪,镇定下来。
她也是跟着丈夫见过风雨的人,如今弟弟又突遭横祸。
长姐如母。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看着朱高炽,眼神沉着:
“你且去吧,宫里有我照看。”
“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一起担着!”
………………
与此同时。
徐景昌紧急入宫面圣。
他甚至等不到通传,在坤宁宫门口拨开守在门口的郑和,就直接冲了进去。
坤宁宫内。
朱棣、徐妙云正跟朱瞻基说着话,祖孙三人其乐融融一片。
虽然之前刚知道红薯的事情时,朱棣很气,气张承泽那小子居然敢把这种高产量的作物直接烤了吃。
但毕竟眼前的人是好大孙。
他再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忽然听到外头有动静,朱棣抬头一看,就见徐景昌已经冲到了眼前!
“景昌,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