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徐景昌感觉比之前卧病在床时还要虚弱。
他都有点脱力了。
好不容易给张承泽把身份的谎给圆了回来,没想到陛下居然还要亲自见他一面!
徐景昌都想好了,如果这两人真要见面,那自己就先跟张兄解释清楚,让他不要继续冒犯陛下,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明身份就好。
可万万没想到啊。
陛下也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要透漏自己的皇帝身份!
“这可如何是好……”
徐景昌坐在马车上,只觉得自己现在里外都不是人。
陛下居然说,有朝廷大事要问问张兄的意见,如果说明身份,或许张兄就不会掏心窝子说实话了。
而且姑姑也在边上帮腔,极力夸赞张兄本事很大。
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浑浑噩噩了好半晌后。
徐景昌忽然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对车夫吩咐道:
“不回家了,先去张府!”
………………
张承泽这会儿也刚从东宫出来。
虽然说好要跟姐夫和姐姐一起过年,但现在距离除夕还有五天,他更想回张府休息。
毕竟地火龙已经在筹备,管家找的普通工匠在院子里开始修起了烧火的小灶台,只等着徐景昌那位老叔找更好的工匠,然后就能开挖地道了。
这关头要是不留在家,张承泽有点放心不下。
但出人意料的是。
刚到张府门口,他下车就碰见了另一辆马车。
“小徐?你怎么又过来了?”
张承泽诧异道:
“是不是知道那个叔叔是谁了?”
徐景昌:……
徐景昌勉强扯出个笑容,点点头:
“对,我知道了。”
“咱们进去说吧,正好还有其他事情要找你商量。”
院里。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工匠们也都下班回家,只留了搭建到一半的小灶台在墙边上。
灶台在这院子里有点显眼,徐景昌一下就注意到了。
他好奇道:
“早晨过来时还没这个呢。”
“看起来有点像是灶台……什么东西,怎的搭在院里头?”
张承泽笑着摆摆手:
“现在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等建好了,我喊你过来体验体验。”
“说吧,找我要商量什么事?”
徐景昌卡了壳。
良久。
他才挠了挠脑门,说:
“其实是我家那位亲戚想见你。”
“他说,你要的工匠他已然找好了,问我你是谁家孩子,还找我要你家地址。”
“不过你放心,我没讲,只说到时在你们上次那个院子里见面就是了。”
“至于后面要怎么解释……你看着办吧。”
张承泽惊讶道:
“你小子可以啊,居然没说漏嘴!”
“我身份你是怎么编的?”
徐景昌满脸丧气:
“我说你叫张彦祖,是普通富贵商户家的孩子,我在民间遇见的,体弱多病爱读书,就是那种会散尽家财去买珍奇玩意字画古籍的败家公子哥。”
张承泽一拍大腿。
这人设好哇!
到时候自己干了什么事,都能装成执拗拧巴的读书人。
谁能批评一个爱读书的酸书生?
尤其,这身份还是商户。
一个不能科举的酸书生,那就更是没有任何威胁了。
他美滋滋道:
“不错不错!这说法漂亮!”
“噢,那你那个亲戚,到底是你哪个长辈啊,他看起来是个丘八出身,怕不是什么武将吧?”
徐景昌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