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船外平静,胡川信三人不由得相视一眼,随后相继起身来到船外看去……
来者似有二十出头,身穿一袭青衣白袍,腰间白玉悬挂,左手负于身后而轻袖,右手执于身前而沾衣,是为儒雅文态。
其身后跟着一绿衣小丫头,十一二岁不施粉黛,怀里紧抱着约有手宽臂长的红木匣子,两人一前一后走来,神色略显悠然自得。
待行数步后,男子来到了湖心亭下,他先是直身作辑一礼道:“鄙人君十一,见过各位!”声音温文尔雅,语气不卑不亢。
站在船上的众人见此,纷纷回礼。
“见过君公子!”
“君公子客气了!”
“得见君公子,是我等的荣幸。”
“……”
捧场之声不一而足,男子的地位由此可见,后者并未自傲,笑容不减的盘坐于亭中案牍后。
胡川信等人也是先后见礼,道了一声“君兄客气”,然后便见君十一身旁的小丫头,将怀中紧抱着的红木匣放在了案牍之上。
动作略显小心翼翼,眼中也是充满了好奇。
湖面船上的众人见此并未言语,皆是面露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君十一身为南国书院的第一才子,所示之物自然不会是粗滥凡品。
而众客之中,自然也有识物之人,所以当君十一将案牍上的红木匣一一分开,拿出其中的笔墨纸砚时,当即有人认出了此为何物。
“名人匣,神术机关物,中品玄器级,约两年前在汉云国龙轩天楼拍卖会上,被人以三百万两银子一价拍下。”
众人闻声而望,只见与胡川信三人相隔不远的船楼上,站在两名年龄相仿的绝色女子。
左侧者约十七,身穿淡紫长裙,两手相叠放于腰间,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微笑。
右侧者红衣披身,及腰长发随风微荡,左手负前右手轻提长袖,脸上神色略显冷漠,方才之言正是出其檀口。
她不视众人的探寻之色,看着君十一身前案牍上的文房四宝继续道:“传闻拍下此物者,乃是邻国洛瑶的文人墨客许之修。”
“却不想,原来是君公子的手笔!”
君十一闻言不敢自傲,当即略施一礼的笑道:“林欣姑娘高赞,君某当日随师同往汉云国说术,偶有缘分得见此宝,便倾财拍下了!”
林欣闻言并未再多语,微微欠身以示歉意,为方才的冒失之举赔礼。
君十一点头笑应,随即面向众人环臂正声道:“今逢中秋佳节,君某不才举此百诗宴,邀诸位同聚一此相叙!”
“有数题望各位解惑,而后同去灵映阁赴宴,还请诸位不要嫌弃。”说着,他再次作辑一礼。
言尽于此,无非就是在今天这个节日里,为大家找点乐子,然后与同龄人交流交流,喝杯浊酒饮口清茶什么的。
如果能有看对眼的,那就更好了!
至于钱财,对于身为世家公子的君十一来说,则是无伤大雅……
众人闻言皆是见礼,不约而同的回道:“愿与君同往之!”就算是七乐林欣等女子也不例外。
毕竟人家好心相邀,如无急事意外,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胡川信三人也未拒绝,不然岂不是显得很不合群?
何况他们三人的家里还是做生意的,驳人面子的事情可不能随便干!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君十一口中的那个灵映阁,其实正是于森旭家的产业!
而罗诚家里则是开镖局的,主要是为商会拍卖行押送天材地宝什么的,胡川信也是因此认识的罗诚,虽然后者只是去玩的……
听见众人的回应,君十一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持笔轻点墨,挥毫纸上成一题:
——离别
看着小丫头将案牍上的宣纸拿起,在身前展开显露出的两个字,众人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思索之色。
离别——即是指离开、别过的意思……
而以此为题的诗词歌赋,古往今来不知凡几!
以在场众人的见识和才学,想要作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新诗词,显然并非易事。
就在众人望着“离别”二字陷入沉思时,君十一突然轻笑出声道:“哈哈哈……今为中秋,即有花好月圆,也有分开离别。”
“不知诸位,能否以此歌咏一篇佳作呢?”
耳闻此言,回过神来的人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见站在船楼上的杨宣作辑一礼回道:“杨某不才,腹有一词。”
“还请诸位见教!”
“杨师弟无须谦虚,请!”
君十一抬了抬手,以南国书院的辈分称谓请之,因为杨宣正是君十一的师弟,所以并不显得突兀。
众人见此神色各异,就听后者阔声道:
“晚秋近,故乡信,远方游子何时应?”
“赋词间,闻者皆沉默,潇潇暮雨乘舟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