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东京街道上,寂静无声。
这个点除了醉鬼之外已经没什么人在大街上行走了,末班公交车也没有了,来往的车辆相当稀疏,繁华的街道上只有那些仍旧亮着霓虹灯的广告牌仍旧闪烁着。
刚下公交车的草野花梨抱着自己的碗拖拖拉拉的走在街道上,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倒也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只是在大街上随便溜达而已。
被甩在身后的小巷中传来了一阵响动,草野花梨下意识偏头看去,和一双泛着荧光绿的眼镜对上了。
她眨了眨眼,倒退了几步,凭借自己的视力确认了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相当健壮的猫咪没错,只不过脖子上挂着项圈,估计是家猫吧。
草野花梨居然觉得它有点可爱。
“你也是逃出来的吗?”她问道,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试探地凑近了它,想摸一摸这只实在是很可爱的猫咪,“哎呀,真可爱。”
猫瞥了她一眼,冷淡的抖了抖耳朵。
不等她碰到这只可爱的小猫咪,它就像是一团灵巧的云一样迅速的沿着墙边溜走了,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草野花梨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稍微看了看这个还算干净、离路口也很近的巷子,在“就睡在这里”和“再找找”之间来回摇摆。
走路真的好累啊,她想,要是有别的方法就好了...想待会要去哪里也好累啊。
要不先休息一会?
书上说“只有好好的吃饱才能更好的减肥”,大概走路也是同理吧,只有休息好了,才有力气离开这里。
想通了之后,草野花梨干脆盘腿在路口的位置坐下了。她把碗放到了前面,自己则是半靠着墙发起了呆来。
今天东京街道上的月色和咒灵那块小世界的月亮一样漂亮,也不知道明天花御他们发现自己走了,会是什么反应。
思绪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草野花梨专注于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发现那只猫再次返了回来。它敏捷的蹿到了碗的前面,相当人性化的半蹲了下来,抬起爪子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那副在黑夜中极其亮眼的荧光绿眼镜反射出一道光,让眼镜后的那双猫眼也被衬的平凡了很多。
直到草野花梨由于姿势问题脖子酸了,重新低下头,才意识到刚刚被吓跑的猫咪又回来了。
她抿了抿唇,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猫咪,试探着再次伸手。
这次总能摸到了吧?草野花梨有点高兴的想,还想象了一下这只猫咪的手感。
会是毛茸茸的,很暖和的触感吧?
“哇哦,这里有一只怪模怪样的猫呢,看起来倒是有点像人,”一个粗犷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草野花梨的头顶扎响,“还有一只破破烂烂的碗...哈哈,这是谁用的?流浪的垃圾吗?”
夹杂着汗臭味和醺味的空气简直让她无法呼吸,而下一刻,带着满身酒味的醉鬼低下了头,对着猫咧嘴一笑。
草野花梨下意识把猫捞到了自己的怀里,醉鬼却没对猫表现出持续的关注,而是一脚踹开了那只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几个钱、只有穷鬼会用的碗。
那只碗本来就在最初的滚动中弄破了几个小边角,这次被醉鬼踹翻后滚到了墙边,在发出一声脆响后直接碎成了好几瓣。拼起来也没法用的那种。
唯一的资产没了,还抱着猫的草野花梨呆楞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愤怒。她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浑身的咒力膨胀着向外扩大,叫嚣着要把眼前的家伙撕成碎片。
被牢固的锁在怀里的猫用力挣扎了几下,喵喵叫了两声,又伸在草野花梨的手臂上挠了两道血痕出来,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痛感忽然从怀里传来,草野花梨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抓了两道长长的伤口。
大概是太紧了吧,她不确定的想,把猫随手放在了一边的墙头上,自己则是稍微把袖子卷了卷,计划把眼前的醉鬼打上一顿消消气。
醉鬼倒是有点不依不饶的样子,凑近了白猫和草野花梨的方向。
“喔啊,小猫咪,”他吐字极其模糊,“要不要跟我回家啊...猫咪嘛,我家里超多的——又脏又丑、浑身乱糟糟的,也只有傻子会养吧?”
然后,醉鬼大笑了起来。
“这戴的是个什么,”他摇晃着脑袋,“青蛙色的眼镜!可真够丑的!”
这些话惹得草野花梨本来被猫咪一打岔有点消散掉的怒气又重新翻腾了起来。
但是,有人先她一步从后面拎起了醉鬼的衣领,轻轻松松的把他直接提了起来。
那是一个粉黑色头发的少年,穿着一件兜帽,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袋零食和杂物,似乎是刚从隔壁的便利店中出来。
他逆着光站着,凶神恶煞的板着脸,用一种极其严肃的眼神盯着手里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