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沢田纲吉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抱紧了自己左右张望,没见到有什么可疑人员。
被中原中也差遣的下属终于开着车来了,是一辆很低调的黑色轿车,沢田纲吉自觉地坐到了驾驶座上,只能寄希望于路上不会遇到交警。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顾虑,中原中也犹豫了下,凑过来小声告诉他不用怕这段路上的交警都是自己人,就算把车开得飞起也没人管。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可能把车开飞起来吧,”他吐槽着启动车辆,脑海中却在刹那间闪过一些光阴的片段。
似乎是自己跨坐在一台机车上,转动手柄,保持着离地大约一米的高度向前冲刺的情景。
沢田纲吉:......不、不会的吧?
而坐在后座的中原中也也想到了什么,身为重力使的他自然能控制车漂浮起来,达到真实的开飞——而且他本人其实也经常这样开机车,就也沉默了下来。
一时无话,两人安静地抵达了机场。
途中中原中也接了几个电话,沢田纲吉没去听,但是明显注意到对方在某一次通话中看了自己很多眼。
“我知道了,”他粗声粗气地说,看了他好几眼,显然心情不是很愉悦,但还是乖乖承诺,“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橘发的少年人坐在后座是大马金刀的姿势,语气很凶,帽子下的表情也很是晦暗不明,但沢田纲吉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就很想捏捏对方的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少年人的话,脸应该更圆润些......至少得有些婴儿肥吧。
糟糕,一开始想,就更想捏了。
自觉的司机先生扭过头咳了咳,提醒对方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中原中也挂掉电话又拨出去,和对方沟通的时候提到自己这边还有个司机。
“不是,超过三个人就是群聚这种事情到底是谁规定的?你上司吗?”中原中也吐槽对方,觉得有些无语。
但他和对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交情,就这个意义上他俩关系还挺好的,偶尔去欧洲出差也受了对方很多照顾,于是只能无语地答应下来。
沢田纲吉听见了“群聚”,他奇怪地往后看了眼,看见中原中也虽然满脸不耐,但实际上好像有些微妙的高兴。
大概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吧,他想——在讲“群聚”和朋友放在一起的时候肌肉稍微酸痛了起来。
可能是开车开久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因为在本丸的生活还是有些堕落的,肌肉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
抬头看见中原中也奇怪的眼神,小年轻大概没见过罪恶的成年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肌肉的侵蚀,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了他两秒,然后告诉他待会他会去对方的车上,他跟着他们回去就好。
“额,好的。”他挠挠头,提醒了一句,“未成年不可以开车哦。”
中原中也:“云......那家伙成年了。”
而且也轮不到他们来开车。
沢田纲吉这才用和蔼的眼神看着年轻的重力使离开,上了斜对面的劳斯莱斯。
大概是这车吧,对车辆类型毫无了解的成年人想,因为是跟坠在对方的后面,无聊地观察了起来。
车身很长,看车型啥的他应该没猜错品牌。但看车身材料在日光下也没有反射,大概是经过了二次改装和加工,用上了坚固的防弹材料,无法从外窥伺的玻璃,和隐现着家徽的漆艺。
和新兴起的港口mafia不同,彭格列是一个拥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老牌黑/手/党,拥有长远而荣耀的历史和积累如山的罪恶,这些浸润着血腥的荣誉渗透在家徽之中,成为这个庞大的组织独一无二的象征。
对于里世界而言,这个庞然大物就是罪恶、就是权力本身。
沢田纲吉看着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家徽,觉得从甜品店之后就有些发涨的脑袋的存在感愈发强烈起来。
他有什么东西忘记过。
沢田纲吉清楚地知道这点。
而现在头颅深处的钝痛就像是那些被忘记被尘封的记忆在奋力向上攀爬,要让他立刻想起来一些很重要的事。
在青年面色痛苦地捂住脑袋的同时,远方的高楼之上,漆黑的瞄准镜正对着他。
一头银色长发的男人趴伏在天台上,他忠实的小弟举着他的手机,在默数几个数字之后顺利接通。
“摩西摩西?”电流声传来,“博士”的声音有些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