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垣抗议道:“哪里不一样!”
舅舅出声道:“哥哥的父母不在身边,我和妈妈要帮忙照顾哥哥,我们就是哥哥的家长,所以妈妈当然要给哥哥签字了。”
垣垣道:“才不是这样,妈妈说,是姨妈姨夫不要江囿了。”
舅舅看向舅妈,舅妈面露尴尬,又挥了挥手中的鸡毛掸子:“你个孩子胡说什么呢!”
垣垣:“我没有胡说,姨妈姨夫就是不要江囿了,因为江囿笨。”
“好了!”舅舅瞪了舅妈一眼,舅妈一把拉过垣垣,堵住垣垣的嘴。
舅舅这才对小江囿说:“囿儿,试卷给我,舅舅给你签字。”
小江囿抬起头,他没有把试卷递过去。
舅舅:“囿儿?”
舅妈也说:“囿儿,让舅舅给你签字,明天老师不还要检查吗?”
小江囿没有动作,他紧紧捏着试卷,仿佛把试卷递给了舅舅,再让舅舅在试卷上签上名字就坐实了他被抛弃的事实。
舅舅伸手去拿,小江囿把双手背在身后把试卷藏起来,“舅舅,我不签了。”
说完这句,也不管舅舅舅妈什么表情,他拉开门飞快地跑出去。
舅舅喊了声‘江囿’,没得到应答后转头看着舅妈:“你平时就这么教孩子的?”
舅妈尴尬不已。
张唯看了眼敢怒不敢言又不服气的舅妈,随后看向秦洲。
小江囿已经不在这间房里了,记忆的主人不在,他们就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看这场闹剧了,但是追着小江囿去还是穿过水波纹去另一个记忆,还要看秦洲怎么决定。
秦洲道:“去那边。”
张唯:“好的。”
从房间出来,两人皆是往小江囿的逃走的方向眺了一眼,小江囿一口气跑到自己房间,然后把门锁上,当真是害怕舅妈舅舅来敲门要给他签字。
他不签,这样舅妈舅舅就不算他的家长,他的家长还是爸爸妈妈。
收回眼,两个人来到水波纹前。
秦洲示意张唯先穿过去,张唯也没有谦让,率先穿过水波纹,秦洲紧随其后。
水波纹的另一边也是庭院。
和这边不一样的是,这里有两个房间是亮着灯的,一个是舅舅舅妈的房间,另一个是小江囿的房间。
不用选择,秦洲直接往小江囿的房间去,张唯赶紧跟上。
他们的身体还呈现魂魄状态,虽然小江囿反锁了门,但他们还是畅通无阻地穿进去。
进到小江囿房间后,就看见小江囿坐在桌前,钢笔打了墨水,在试卷分数旁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名字。
宋箐。
张唯附身往小江囿的试卷上看了眼,字体很幼稚,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小江囿自己代签的。
宋箐应该就是小江囿妈妈的名字。
小江囿写完后,在‘宋箐’旁边又写了一个名字‘江远新’。
这就毋容置疑,是小江囿爸爸的名字。
小江囿签完字后,对着名字吹了吹,把墨迹吹干,随后放下钢笔,拧好墨水瓶盖。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去碰签了父母名字的试卷。
他小心地把这份只有‘20’得分但有父母名字的试卷折叠了一下,随后放进课本里夹着。
做好这些,小江囿从板凳上跳下来,准备离开房间。
手刚摸到门锁,小江囿又转身回来,小心翼翼地打开课本又看了看试卷上的两份签名,看了约莫十几秒种,他才重新把试卷夹进课本。
随后开门出去,往着外婆的方向去。
秦洲和张唯跟上小江囿,视野里,小江囿路过舅妈房间,窗子上投出舅妈给垣垣辅导功课的画面,小江囿就站在台阶下,四下无人,他这才露出了不再掩饰的赤/裸/裸的艳羡目光。
张唯不由道:“这位舅妈挺让人生气。”
秦洲道:“不是自己的孩子当然不上心。”
张唯只是感慨一声,没想到秦洲会接话,一时间有些窘迫。
秦洲问他:“你觉得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防止张唯又要开口说‘不知道’,秦洲道:“随便说说。”
天色已然越来越晚,两边的剧情都看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做真实记忆和幻想记忆的判断了。
张唯想了想说:“会长我认为是那边。在那边小江囿没得到签名不说,还亲耳听见自己被父母抛弃。这边更倾向于安慰,小江囿自己签字,这样就不会被弟弟说他被父母抛弃了。”
秦洲不置可否,张唯没得到秦洲答案,小心翼翼试探:“会长,您觉得呢?”
秦洲却问:“你同情他吗?”
“同情,小江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