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条悟早习惯了她的态度,也没太在意,狠狠揉了把她的头发,将落在她头发上的灰尘拂散。
“今天出了这事,晚上可能又要加班。”五条悟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俯身,视线与她的保持一致,叮嘱她,“不用等我一起吃饭,也不能敷衍地吃两口就算了,你低血糖啊。”
“……”
按照以前陈白霜的性格,她八成要嫌弃他的啰嗦,但这次出乎意料的她竟然转性了,不仅没有嫌弃,反而多说了一句:“你自己加班之前也别忘了先吃晚饭,即使是最强,饿肚子也不好的吧。”
一步踏出去的五条悟倏地回过身,上上下下地将她看了个遍。
陈白霜当做没看见他的打量,眨眨眼:“对了,我今天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如果你们这边没问题的话,之后一定要注意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能会被入侵……你知道的,我在这方面的预感蛮准的。”
说完,她就将他推了出去:“我说完了,你快走吧。”
走出两步的五条悟想起什么,回头看她:“小白。”
已经走到家入硝子身边的陈白霜稍微侧过脸,疑惑:“怎么了?”
他看了她片刻,微笑:“我说过,会很努力地不让你担心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出事而匆忙赶来,甚至连鞋带散了都忘了系。”
她一愣,低头。
左脚的鞋带散开了,白色的带子染上灰尘,灰扑扑的一层,两截鞋带扭曲地散在地上,形成一个自嘲的弧度。
已经在意他到……这种程度了吗?
半晌后,也只是无奈地笑笑。
能怎么办呢?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啊。
之后就是咒术内部需要处理的事了,陈白霜一个编外人员不可能继续围观,晚上独自吃完晚饭后就回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她在捋一些事情。
捋了半天,反而把自己给捋乐了。
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也喜欢自己,原来是这么开心的吗?
她竟然到现在才后知后觉。
陈白霜两只手攥着被子缓缓拉上去,盖住半张脸,笑声闷闷的。
笑了半天,忍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呼哧呼哧地喘气。
还是好开心好开心啊。
后面是怎么睡着的已经记不清了,隔天听说高专确实丢了东西,五条悟又出门很长时间。
连轴转两天,他才在半夜回来补个觉,没有直接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翻////墙进了隔壁。
陈白霜屋子里的灯是关着的,从窗户看过去也没有手机光,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他在窗外站了会儿,莫名地笑笑,没有打扰她,转身翻回隔壁。
他走后没多久,陈白霜若有所觉地醒了,迷迷糊糊地看向窗户,似乎是发现隔壁有光,走过去开了半扇窗。
他真回来了?
陈白霜想了想,披了件薄外套,拿着钥匙推开隔壁的门。
台阶上,她安静地敲门,很快有人开门,看见是她,他眯眼笑起来。
“被吵醒了?”
说起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主动在深夜光临他住的地方。
陈白霜盯着他下颌和脖子里没干的水渍,慢吞吞地说:“刚才做梦梦到你回来了,就想过来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他只是惯常地开玩笑。
她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五条悟捏住她下巴,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小白,你知不知道刚才的点头代表什么?”
“知道啊。”她慢悠悠地说,“我不生你气了。”
“所以说……”他停顿了一下,慢慢朝她低下头,呼吸纠缠住她的,刻意地放慢动作,“即使我这样做,也没有问题?”
她直视着他,再次点头。
他没说话,颈间的水珠因为喉结的滚动而坠落。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现在过来,我想对你做的事不仅仅只有那种哦。”
她皱了下眉。
五条悟停了下来,以为她是不愿意,蜻蜓点水地吻了下她嘴唇,微微后撤,太深入会控制不住,得克制。
谁知道她下一句就说:“那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吧。”
她看着他,有些疑惑:“你在忍耐吗?”
他笑:“如果没有忍耐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好端端站在我面前了。”
她“哦”了声,眨眨眼,冷不丁地开口:“我喜欢你。”
五条悟眼神微微变化。
陈白霜摸摸他的脸,指尖沾着一丝湿润:“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的,已经一点多了,快去睡觉吧。”
这还能睡得着?
陈白霜当做没看出来他眼神的含义,说完这句害她失眠两天的话后,轻快地转身。
睡衣后领被人勾住,她被面带笑意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拖回去,眼睁睁看着刚打开的门在她眼前徐徐合拢。
散落在肩背的黑发被撩开,紧绷的后颈留下微烫的气息,接着落向耳根。
“你还没有和我说晚安,小白。”
“……晚、晚安。”
“那么,晚安之后发生的事算不算顺其自然?”
“……”
好像哪里说不通,但又好像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