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约好晚上去找他那两个同学拿东西,陈白霜本来也说好一起过去,结果临时有事不去了。
伏黑惠只好先和虎杖悠仁一起回学校,顺便给陈白霜发消息。
【伏黑惠:遇到麻烦记得打电话。】
【陈白霜:遇到麻烦记得打你五条老师电话。】
【伏黑惠:……】
陈白霜收起手机,专心跟着前面那个穿着袈裟的男人。
她是在旅馆窗口看见的这个男人,很奇怪,他身上挤了两道灵魂,其中一道虚弱到几乎看不清。
但她还是看见了。
或许是那个虚弱的灵魂也看见了她,身体主人走远之前,附在身后的虚弱灵魂费力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说不上来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陈白霜心头莫名地一动,脑袋发热,就这么跟了出去。
可惜的是她终究还是跟丢了那个人。
一体双魂,视为不祥。
师父说,一旦遇见这种情况,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战争快要来了。
陈白霜心里焦灼,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可能只是眼花,现在可是和平年代,她怎么会这么巧见证历史?
战争?
她不死心地绕着附近转了一圈,甚至当场掐指算了一卦。
她很少算卦,因为天机不可泄露,万一卜到不该卜的东西,她会被反噬的。
当年咬牙卜了一卦小白猫的去向,她脱力到两天下不来床,差点饿死——她的猫来历不凡,不是她能养得起的。
这回她心有侥幸,想着不会在同一件事上摔倒两次,结果好的不来偏偏坏的一个接一个。
她又碰见同样的情况,卜完后她当即腿软摔了下去,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出现一大团乱七八糟的景象。
她看见刚才那个人身受重伤倒在巷子里,穿着高专教师制服的白发男人走到他身边,白发男人的脸是模糊的,但她知道,他应该就是五条悟。
五条悟杀了他。
画面一转,本应死去的人却被挖出来,剖开脑袋,抠出脑花,接着放进去另一个人的脑花。
这个人活了过来,脑袋上多出一条黑色缝合线,他的眼神变得阴郁,仍旧在笑,低低念了一句“五条悟”。
“……”
陈白霜觉得脑子快要炸掉,靠着墙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她抹了把嘴角,果然有血。
这就是占卜天机的代价。
她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好像快撑不住了,她摸摸索索着想找手机,给五条悟打电话,摁了好几下也没拨出他的号码,反倒是意识越来越飘忽。
手机掉下去的瞬间,她嗅到一股浅淡的甜味,有人抱起了她。
她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趁自己还能记得,从冰冷的齿缝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有人……想搞你……”
她知道他肯定是五条悟。
·
陈白霜迷迷糊糊地梦到两年前给小白猫卜卦的那次。
她看见的是小白猫蹲坐在一张椅子上,底下尸骸累累,黑色的骷髅阴森诡异,它脸上的墨镜早就不见了,一双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小白……”
它说话了。
陈白霜没被骷髅爪子吓到,反倒被它一句“小白”给吓醒了。
她是蹭地一下直挺挺坐起来的,额头直接撞到一个人的下颌,然后又被硬生生弹回枕头上。
痛得她眼泪当场就飙了出来,整个人却是茫然的,大脑还没接受到“疼”这个指令。
没对她开无下限并且完全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的五条悟:“……”
很久没感觉到所谓的“疼”了。
下颌传来火辣辣的痛觉,五条悟轻轻舔了下腮,因为她撞击的惯性,他不小心咬破舌尖,嘴里一股血腥气。
他会反转术式,伤口倒是能很快愈合,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最终并没有选择使用反转术式。
也不是不可以稍微感受一下舌尖伤口的疼。
陈白霜脑子还有点懵,她眼前花里胡哨的,一会儿是骷髅爪子堆里的小白猫,一会儿是戴着眼罩的五条悟,偶尔闪过一两次缝合线男人。
陈白霜缓了很久才缓过来,她揉着太阳穴想,这后遗症可真是严重,以后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要卜卦了。
等一切都恢复到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额头痛,醒的时候撞到五条悟了。
他一直没有吭声,任由她自己发呆,神游,再渐渐回神。
陈白霜恍惚地看向他的下颌,飘忽地问:“我撞到你了?”
“你说呢。”
“我怎么会撞到你?”她吸着气反问,“我躺在这里,你坐在那里,我怎么会撞到你?”
五条悟笑了:“你是怀疑我想对你做什么?”
他只是看她睡觉也皱眉,以为她睡得不舒服想帮她垫个枕头而已,谁知道她这个时候突然醒了呢?
陈白霜头疼地晃晃脑袋,听见这话,恍然大悟:“原来你还可以对我做什么。”
五条悟:“……”
算了,不和脑子不清醒的病人计较。
陈白霜皱眉:“那你为什么不对我做什么?是我不配吗?”
这听起来就像无理取闹了。
五条悟看她:“那你想我对你做什么?”
陈白霜摸摸额头,耷拉着眉眼,有点委屈:“头疼,你帮我吹吹,就是你刚才撞到我了,你帮我吹吹不是应该的吗?你想不负责任吗?”
五条悟:“……”
她真的还是清醒的吗?
五条悟凑过去,掰着她下巴仔细观察着她,发现她确实是醒着的,只是瞳孔有些溃散,显然没有彻底回神。
陈白霜却在他凑过去时闭上眼睛,等他吹吹。
五条悟看着她微微颤动的黑色睫毛,感觉到她的呼吸撩过他的鼻尖,下颌微微绷紧,薄削的嘴角轻轻一抿,止在原处,良久没有动作。
陈白霜等的不耐烦,催促:“你快点啊,疼死了,师父都是这么帮我的。”
五条悟懂了,她这是把他当师父了。
他有点想笑,又忍着没笑出来,怕她清醒之后会社死到想当场杀了他。
反而是门口拎着水果准备探病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惊讶的说不出话。
伏黑惠还好,那张脸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眼底反倒是无奈多了些,虎杖悠仁则是惊得张大嘴巴,小声问。
“伏黑,原来他们是恋人?那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伏黑惠:“说实话,我比你更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恋人。
房间里的五条悟敷衍地给陈白霜吹了两下,摁着她脑袋把她摁回去,回头朝门口那两人说:“进来吧。”
伏黑惠第一次见陈白霜不太清醒的模样,五条悟说:“她脑子被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