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那个女孩并不认识她。
歌姬稍微解释了一下。
聊着聊着,两人就这样坐了下来,一人一罐啤酒和一盒章鱼小丸子,对着月空漫无目的地聊起天来。
“……对了,那次之后,我有让硝子提醒你漱口,你漱口了吗?”
“漱了。”陈白霜老实说,有些不确定,“我那天是不是真的把五条的头发吃掉了呀?”
歌姬:“???”
陈白霜:“???”
歌姬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你听谁说的你吃了他的头发?五条自己说的?”
“不,我只是猜测。”陈白霜狐疑,“如果不是吃了头发,那你为什么要提醒我漱口?”
歌姬:“……”
歌姬不是很想告诉她:因为喝醉的你亲了五条悟。
她直觉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歌姬找了个借口掩饰过去:“喝完酒,隔了一整夜,嘴巴里会难受的。”
这倒是真的。陈白霜没有一点怀疑。
歌姬想到另一件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京都离高专蛮远的。”
陈白霜喝酒的动作一顿:“啊……”
她下意识瞥了眼被放在一旁的花。
歌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海王花?别人送你的吗?”
听见其中某个关键词的陈白霜眼皮一跳:“什么、什么花?”
“海王花啊。”歌姬解释,“海王花也叫帝王花,挺好看的,毕竟是花中之王嘛。”
被这么一提醒,陈白霜倒是想起来,听说五条悟是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帝王花还蛮适合他。
一个是咒术师最强,一个是花中之王,没毛病。
“噗”
竟然拿五条悟和做花对比,太好笑了。
和歌姬交换联系方式之后,陈白霜心情还算不错,她回家把花好好地插花瓶里,哼着歌把有点蔫的根须剪了一点。
隔天一大早,她抱着仍旧鲜艳欲滴的花去高专打卡上班,顺便找家入硝子检查身体。
见她抱着老大一束花来,家入硝子不太明白:“你整这花想干嘛?我不给植物看病。”
之前五条悟还想让她给一只猫看病,她又不是兽医。
陈白霜梳理着花瓣,头也没抬:“我想种帝王花,不知道高专能不能种活呢。”
“以前没人种过这种花,不过你可以试试。”
陈白霜对种花这事儿兴致勃勃。
检查完身体,没什么特别的伤,只是右边被咒灵攻击到的肩膀和腰腹有点淤青,并且残留些许诅咒。
家入硝子帮她清理干净,接着毫不客气把人赶走:“你这走哪都要抱着那束花的表情实在太荡漾了,伤眼,别在我这晃悠好吧?”
“五条也经常来你这晃悠,你都不赶他。”陈白霜停了一下,看似不在意地说,“诶,他今天怎么没来?”
“昨晚去札幌办事,早上才回来,估计现在还在睡觉。”家入硝子随口说,继续赶人,“行了行了,你可以走了,种你的花去。”
陈白霜美滋滋的:“等我把高专种满帝王花,你一定会对我的花刮目相看。”
“行行行,我等着刮目相看。”家入硝子眼也不抬,啪嗒一声关上门。
陈白霜摸摸鼻子,并未受到打击,开心地去找适合种花的土壤。
她一点也不嫌脏,蹲地上,蹲草丛,扒杂草,挖土坑,搞得一脸灰,费了一早上的时间才勉强找到一处最适合种花的地方。
恰好就是五条悟住的屋子前面。
她找得认真,没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听见开门声,才转过头。
五条悟刚睡醒,他昨晚被上面的人派去札幌出了一晚的差,早上六点才回来,到现在笼统也才睡了四个小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陈白霜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他,怔了怔。
五条悟周身萦绕着一股刚睡醒的慵懒气息,他甚至打了个哈欠,大概是被她挖坑的动静吵醒的。
陈白霜下意识屏住呼吸。
五条悟揉了揉鼻骨,清醒过来:“你在干什么?”
陈白霜小声说:“挖坑。”
“你自己跳?”
“才不是!”陈白霜想到自己的花,举起来,炫耀似的,“我想种帝王花,已经征得夜蛾校长的同意了。”
“在我房子门口种帝王花?”五条悟懒散地靠着门,大长腿微屈,抬起下颌点点院子里的绿植,“想什么呢?夜蛾校长同意,我同意了吗?我的花和草都同意了吗?”
“……”
他怎么还有点起床气呢?
陈白霜悄悄把铲子和花挪到背后,老老实实站起身:“对不住,吵醒你了,我现在就换个地方。”
她还没买花种呢,只是提前找适合的地方,并未确定会在这里种花。
五条悟没说话,闭了闭眼,可能是真的没睡醒。
他再次捏了捏鼻骨,尽量忽略掉她昨晚去见了一见钟情所以今天心情才会这么好的事。
五条悟放下手,眼前多出一束花。
正是她宝贝的那束帝王花。
陈白霜举起花,这束花很大,几乎能挡住她整张脸,她歪过头,从花侧边探出脑袋,笑盈盈地推了推花束:“送你。”
五条悟怔了下。
陈白霜晃晃花,认真地解释:“帝王花是花中帝王嘛,你又是咒术师最强,送你最适合了。”
五条悟看着她,一动不动。
须臾后,他才慢吞吞将手从兜里拿出来,没有立刻接过花,反而漫不经心揪掉一片花瓣:“你一见钟情送你的?舍得送人?”
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白霜耷拉下脑袋:“昨天根本没见到他,白等了。”
话音刚落,手里的帝王花就被五条悟接了过去,他甚至还把揪掉的那片花瓣原位塞了回去。
她看看空掉的双手,又看了看明显心情愉快很多的五条悟,一时无语。
五条悟捏捏完好的花瓣,煞有介事地点评:“嗯,不错,挺好看。”
他勾起嘴角,大方地一挥手:“行,种吧,整片院子都送你了,想种多少种多少。”
“……”
两分钟之前他还阴阳怪气地嘲讽她“想什么呢”,现在就“随便种”。
这还是同一个人?
送完花的陈白霜拎起铲子和水桶,脚步轻快地原路返回。
五条悟目送她离开,等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后,懒懒倚着门,不紧不慢地拆开花束底部精致的包装。
果不其然,很快就从下面找到锁水的符咒。
流动的黑色咒纹紧紧围绕在每一根纤细的□□根部,不动声色而又不容置喙地锁住每一滴水,以此保持花朵的新鲜。
五条悟抬手撑着额头,笑了声,停顿片刻,怎么拆的又给怎么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