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好像很无奈,嘴角的笑意却毫不客气地出卖了他。
陈白霜听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个声音为什么耳熟了——因为他是五条悟啊!
陈白霜一只爪子捂着眼,一只爪子悄悄挪开,珀色的猫瞳倒映着他微收的下颌。
再往上……果然是五条悟。
陈白霜又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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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给她起名叫小白,陈白霜反抗不能,她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她现在是一只灰猫,他竟然还能睁眼瞎叫她小白?
哦,他一直戴着眼罩,差不多。
话说回来,他是不是见谁都叫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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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霜四只爪子摊平,紧张兮兮地趴在五条悟的床上,浑身都不自在。
感觉好像被五条悟的气息包围了。
床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陈白霜急匆匆缩起爪子,趁他去倒水,从床上跳下去。
窗户不高,被反扣上了,她跳到窗台,尾巴高高扬起,牢牢卷住窗帘,抬起爪子试图去掰锁扣。
有点高。
她努力了很久,好不容易把锁扣掰下来,身后倏忽笼过来一道熟悉的气息。
他微微弯腰,重新将她抱进怀里,手指轻轻攥住她的爪子,拇指推开肉垫,慢吞吞地按了按。
陈白霜脑门秃掉的那部分,鸡皮疙瘩蹭地蹿起来了。
仿佛被人碰到了敏///感///点。
五条悟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嗯?你倒是挺聪明,还会手动开窗?”
他戴着眼罩,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眼神,所以这是夸奖还是怀疑?
五条悟顺手把锁扣扣回去,看见她的眼神顿时变得绝望,笑出声,指尖碰了碰她湿润的鼻子,嗓音漫漫。
“你看起来挺有灵性,该不会是人变的吧?”
好像只是开个玩笑,但陈白霜还是被吓得一个激灵。
不行,坚决不能让五条悟看出来这是她。
毕竟这个样子的陈白霜可是丑到令人同情的啊,以后一旦她和五条悟斗嘴,只要他提到这个话题,必定会是她落于下风。
可恶啊。
陈白霜愤怒不已。
系统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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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霜本想趁着五条悟去工作时偷跑的,结果这家伙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闲得很,而且还抱着她窝在沙发里看起了电影。
从动物片看到武打片,从日本片看到中国片,最后发现她只有在看中国电影时才不会躁动,直接从抽屉里抽了三张中国碟片。
陈白霜:“……”
要命,他都不困的吗?
最后一部是文艺的爱情片,陈白霜看得哈欠连连,脑袋点啊点,终于撑不住一头倒在他怀里,四肢舒展,长尾巴耷拉下来,整只猫显得很放松。
睡着就什么也不怕了。
五条悟盯着她的猫脸看了半晌,拿起遥控器调小音量。
大概是因为他拿遥控器时稍微偏离沙发,人形抱枕不见了,陈白霜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主动往他怀里蹭。
五条悟停顿了一下,藏在领口后面的喉结轻微地滚动,又笑了。
他拉住她垂下去的尾巴缠绕到手指上,自言自语:“难怪你以前那么喜欢逗猫,从这种角度来说,确实蛮有趣。”
陈白霜毫无反应。
“丑是丑了点,不过丑得倒也挺别致的。”
五条悟看了她一会儿,看久了反而不觉得丑,也或许是心理作用。
他摸摸她脑门上秃噜的那一片,实在想笑,轻轻将她放到胸口,下颌蹭了蹭她的耳朵。
陈白霜意识模糊,得寸进尺地把脑袋往前伸,下巴搭到他颈窝里,挨着他的下颌骨,舒服地发出“呼噜”声。
真是猫的习性。
五条悟抬起手,掌心兜住她小小一颗猫脑袋,停了会儿,单手垂落到沙发边缘,侧过脸,细微地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