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刺中他的脑门儿，蛊虫和他才会彻底死亡，这是她一直以来都知道的窍门儿。

里面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姜雨寻了空档便直入老爷子的老门儿，其他地方都未曾考虑过。

夜烛弦淡淡开口：“唯有熟悉蛊虫彻底消亡之法的人，才会熟练地将蛊虫杀死，看来你所坚持的东西，并不是对的，你应该学会如何去接受，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夜烛弦通常不爱怎么说话，但一说话却这么有哲理，姜姜和风玄玉都赞同地点点头。

只有严谨，整个人面如死灰，久久盯着姜雨手中的剑不能回神。

老爷子死了，结界破了，等严谨再次转头，姜姜三人早已不见了，只有一串狗牙项链遗落在远处。

他下意识捡起来仔细端详，上面的纹路居然和姜雨的那一串不一样，姜雨的狗牙有一些黑点，但是这一串狗牙没有，前一世他没怎么注意，这一世他绝对记得清清楚楚。

原本猩红的双眸波动着疯狂的震惊之色，他急促呼吸着，颤抖地捡起那串项链，姜姜的话忽然回荡在耳畔，那日落水之后，一张模糊的脸渐渐有了轮廓，五官也明晰起来。

但那张脸并不是姜雨的，而是姜姜的。

姜姜刚杀了外公，满脸是血，等她失魂落魄从里面走出来之时，便看到了严谨。

“阿谨，你怎么在这。”

她一脸错愕，丝毫没有注意到脸上的血迹，只是下意识想把他拉开，因为里面还有她外公的尸体，虽然她可以解释，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就不一样了。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他将那串狗牙项链藏了起来，然后才缓缓站起身来，面向姜雨。

他亲眼看到姜雨杀了她亲外公，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嗯。”

姜雨心虚地忘了一眼身后，才道：“阿谨，你这是怎么了？这荒郊野外的不安全，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

严谨没有挪动步伐，只是定定地问：“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啊。”姜雨下意识将眸子瞥向别处。

“没做什么，你的脸上为什么那么多血？”

她外公中了蛊虫，可她没有中，他不明白，她是怎么下得去那个手的，那可是他的亲外公啊。

严谨朝着她的身后瞥过去，不顾她阻拦径直朝前走，她外公的尸体就躺在那，而他头上穿过他头颅的那把剑，正是她平日里用的那一把。

姜雨知道事情无法隐瞒下去，只好坦白：“外公中了蛊虫，我没办法看着他痛苦下去，所以我……所以我亲手杀了我的外公。”

说完之后，姜雨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我也不想杀了他，可是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而且他还中了蛊虫，就算我不动手，蛊虫也会蚕食他的大脑，他活不长的，那是蛊王，根本没有办法解开。”

严谨面色如冰，问：“为什么会有蛊虫？”

姜雨一五一十道：“外公早些年把这当成爱好，所以学过控蛊。”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姜雨忙道：“不过那都只是爱好，外公从未用这个害过人。”

严谨拳头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都不觉得疼：“我又没问你害没害过人。”

姜雨心口猛跳，她父母没了，姜家算是彻底没落了，现在外公又死了，她必须牢牢抓紧严谨这棵大树。

“旁人听到控蛊都会想到害人，我只是解释一下，怕你误会。”

严谨紧抿着唇，良久才开口：“先找个地方把你外公葬了。”

姜雨见他脸色不对，胸前又缠着绷带，和她说话总是针锋相对的样子，她管多言，只是乖巧应下，然后和他一起原地挖了个坑，将外公埋了起来。

在这期间，他因为用了力气，伤口扯开渗出了血，姜雨本想伸手过去帮他，却被他无情甩开：“无碍。”

“阿谨，你怎么了？你的伤口又是怎么弄的？”外公一事她觉得算是混过去了，毕竟为了自保和为了外公不再痛苦，不得不出手的理由谁都能理解。

“你的项链呢？”

坐下之后，严谨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