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兄？”风玄玉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欣喜。

“叫大师兄。”夜烛弦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姜姜跟前，绽开一抹温润的笑：“师父。”

每次看到这双眼睛，姜姜都会愣神片刻：“小徒弟，去了这么多天，情况如何了？”看了眼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姜姜又改了口：“先去客栈吃了点东西，再慢慢说。”

夜烛弦点点头，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再顺带换了身衣裳，若说他穿玄色魅惑众生，那么白色直接可以称绝。

风玄玉钻研他的心法吃完东西就不见人影，估摸着又是去钻研心法了。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夜烛弦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替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师父，外头凉。”

她侧眸过去，夜烛弦那张完美侧脸在月光的衬托下，好看的令人发指。

“你舅舅怎么说？”

她很想知道那东西的副作用是什么，同时内心又十分平静，兴许是什么都经历过，所以心头分外平静。

“舅舅算了师父的运势和命格，你的运势不错，不过……那回灵丹的副作用也很大，轻则失去一生修为灵根损毁，重则……”

“我知道了。”

她知道他所说的严重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不等他开口，便点点头，内心依旧沉静无波，面容维持着笑容，丝毫瞧不出悲喜。

“师父用了回灵丹了？”

他大概猜到了，只是还想再问一问，他不希望她用的，但她为什么会用自有她的道理。

“嗯。”

其实她挺惜命的，从有了反抗意识之后，就对自己的生命格外爱惜，遇上严谨是个意外，他的求救也是个意外，她想，也许没有遇上严谨，她的人生应当是风花雪月令人艳羡，说不定还能突破灵尊级别，去到另一个空间。

但这一切都是假设，都是她的想象，不过她还要感谢严谨给她上一课：爱情，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师父，别害怕，舅舅说，如果你能挺过这一次，前途无量，一切有我陪着你，别害怕。”

原本她内心十分平静，听到夜烛弦这么说，突然有了一抹异样。

夜烛弦说这话并没有携带着师徒以外的感情，他认为认了她做师父，就是一辈子的师父，不论她以后如何，他都当担起她的一切。

“别听了，出来吧。”

夜烛弦说完，便对着墙的一角道。

风玄玉听了半晌墙角，被夜烛弦发现，才慢慢悠悠出来，只是这份漫不经心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他走了两步干脆也不装了：“大师兄，回灵丹的副作用当真这么厉害？”夜烛弦沉重地点点头。

轻则丧失一身修为灵根损毁，重则应当是死亡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魅是放过姜姜的，但并未放过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姜姜服用了回灵丹，将灵力提升至百分之百，然后轻松解除危机，然而这份轻松，却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到底，她是为了他才会服下回灵丹，否则，她还会继续存着回灵丹不会轻易服用。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可能一直都不会去动那个什么回灵丹。”自责和懊悔忽然涌向四肢百骸，他深吸一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其实认她为师只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件戏言，可以说他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认为她是自己的师父。

她赠他心法，救他于危难，他只是觉得她很厉害，想认一个厉害的人当师傅而已。

“不用回灵丹，我就是个没有灵力的废物，用了回灵丹，至少我还能回到巅峰状态，哪怕是死，也总比没有灵力强。”

有修为的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灵力全无再不能修炼，相比起普通凡人倒是没有这样的烦恼，但对于灵修者来说，没有灵力对他们则是一种惩罚。

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但是一想到她将来的结局，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小徒弟，你舅舅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大限是哪天？”

夜烛弦指着天上的星辰：“你的命格忽明忽暗，大限不大限的根本不清楚，熬过了，你将又获得新生，熬不过，只能看造化了，舅舅算出你的坎坷命格，但具体到那一天，舅舅不说。”

不说，她也不想知道，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一遍，这一生，也不算白活。

休息一晚上，她明天可就开始了。

“小徒弟们，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跟我去个地方，有你们在，应该能成。”

“什么事？”风玄玉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反正不会坑你们。”

这个地方，是柳府，柳青的娘家所在之地，柳家世代从商，虽然在诺达的夙旸大陆连一个名号都没有，但他们之所以能世世代代这么富，全仗着柳老爷子早些年修炼了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