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月再次背上叶让,蹒跚着走了数步,败下阵来。
白鹿叶让似乎比刚刚重了,而且鹿屁股好像也大了,她两只手竟然托不住了。
沉重的叶白鹿压垮了纤细的花清月,甚至压出了鸭子坐。
花清月瘫在地上,第一次有了把叶让分割打包扔出去的想法。
叶让三只蹄子落地,跳着用脸蹭花清月。
叶让是典型的该说话的时候不会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话又不少的直男。此情此景,轮到直男哄女孩子了,叶让一开口,除了歇一会儿,对不起,别的就憋不出什么来了。
想听好听话,估计是白日做梦。
花清月:“既然这样,我们做好野外露营的准备吧。”
“你没带帐篷。”
“我当然没带!”花清月将背包拎起,底朝天倒出了背包里的所有物品。
叮叮咣咣都倒干净,花清月说:“看到了吧,我们苍族从来没有帐篷这种时髦又没用的东西。”
“那我们怎么办?”叶白鹿歪头问道。
“问就问,别卖萌。”花清月取出一把油纸包裹的小刀,一张毯子,又取出一根牵引绳,说了自己的计划。
“为了防止你变化后我找不到你,我决定把你拴起来……”
叶让:“?”
叶让:“不妥啊,姑娘。”
花清月:“什么不妥?”
“你这个用词不妥,你别说栓起来。”
“……牵起来。”花清月翻了个白眼,把牵引绳套在了叶让的脖子上,一端绑在了树上。
她又在树底下铺了张毯子,让叶让踩上去。
“嗯,这个方法不错。”叶让说。
“相当于孙悟空画圈保护唐僧。”花清月回答,“这样你不管变成什么,哪怕是蚂蚁,只要原地待着不动,我就知道上哪找你去。”
花清月安置好叶让,攀爬起了旁边的树。
她用小刀割断了许多韧性强的叶子树枝,编成了一张网,又找好地方,把网的两端缠在树干上,撒上驱赶蛇虫的药粉,做了个防虫防蛇的空中吊床。
叶让又拍起了屁股,为她鼓掌。
“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棒极了。”叶让说道。
花清月无奈道:“虽然有了睡觉的地方,但到了夜晚,危险很多的。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你安排了……”
“我晚上就这么休息,不会有事的。”
花清月望了眼天色,郁郁道:“果然已经来不及了,天要黑了。”
她看着叶让,目光疲惫。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你也是时候变化了。”花清月说,“不知道这次会变成什么,希望是个跑得快的。”
“跑得快的?”叶让心里想的是矫健的豹子。
而花清月心里想的啥,叶让就不知道了。
花清月躺在吊床上闭上眼休息,希望这个时候小睡一会儿,晚上保持清醒应对夜间突发情况。
她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听到叶让叫她的名字。
叶让的声音,像鸟一样,扁扁的,有些刺耳。
“花清月,花清月!”
嗯……像刚刚学会说话的八哥,嘎嘎嘎的。
“花清月,我变了,我变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花清月猛地坐起身来,向树下望去。
太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山林里笼罩着一层灰蓝色。
花清月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次。
树下,本应该站着一只小鹿的地方,现在站着一只……鸵鸟。
是的,鸵鸟。
叶让从白鹿,变成了鸵鸟。
他有着更加纤细修长的脖子,成年人躯干大小的身子,以及一双无比修长笔直的双腿。
“竟然真的变成了跑得快的动物!!”
花清月从树上滑下来,站在鸵鸟身前。
这只鸵鸟应该和人形叶让等高,一米八几的个头,扁扁的身子,长长的腿,某种意义上,实现了前些年夸人腿长的用语:“脖子以下全是腿。”
脖子以下全是腿的鸵鸟叶让说:“我现在是鸵鸟吧?”
他嗓音也扁了许多,呀呀呀的,一开口,花清月就笑喷了。
“是,没错,是鸵鸟。”
“上来,我驮着你跑。”叶让垂下了长长的脖子。
花清月摸了摸他长到逆天的睫毛,一边乐一边说:“好长啊……这样看,你眼睛超级大!”
大眼睛的叶让面无表情。
花清月:“噗!果然是你,不管变成什么,气质神情都还是叶让本让。”
叶让忽闪了忽闪翅膀,大脚在地上踩了踩。
似乎……是在表达害羞?
花清月琢磨着,又问:“伤呢?”
“在这儿呢。”鸵鸟转过身,给花清月看翅膀上的绷带。
“啊!对,伤到了手,腿是好的。”花清月笑眯眯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就……”
她搓了搓手:“不客气了。”
“来吧,我们一起起飞,看我带你飞奔到附近的村寨过夜!”
鸵鸟叶让说道。
花清月背上她的小背包,跨上叶让,紧紧抓住他的羽毛,双腿一夹,情不自禁来了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