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汪!”
花清月被他这一句汪吓的停了车。
叶让:“不要再往前开了汪!前面可能会有山体滑坡泥石流汪!雨下这么大,我们还是回去吧汪!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汪!”
花清月脸色变了。
“叶让?”
叶让:“汪……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从刚刚你骂完狗男人起汪……我就无法控制自己叫出声汪!”
花清月心中暗道,难道还真的是她的原因?
灰毛狗的爪子搭在花清月肩膀上:“快掉头离开吧,汪!”
汪声刚落,前方不远处山体滑坡震撼上演,山石泥沙纷纷而下,截断了前方的道路,碎石飞溅哗啦啦打在花清月的车上。
叶让毕竟是个只听说过山体滑坡却没亲眼见过的外地孩子,当即被吓到汪汪叫了起来。
尽管他觉得十分丢脸,但汪汪叫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花清月镇定下来,驱车后退。
“三千米盘山路……”花清月说,“我们现在在中段,恐怕回去的路上,也有滑坡的风险,你听到声音了吗?”
灰毛狗竖起耳朵听:“汪……听到了,雷声,强降雨伴随雷电。”
花清月摇头,说道:“那不是雷声,那是山体崩塌回荡在山谷中的声音,雨水颜色也变了……估计没完。”
灰毛狗的爪子搭在了花清月的肩膀上,汪着说:“这种事我没有经验汪,一般你们会怎么应对?”
花清月:“下车。”
她从储物箱中拿出一件冲锋衣,抱起灰毛狗,说道:“山林里有紧急避险处,穿过沟壑就到了。”
叶让:“听你的,汪。”
外面大雨如注,花清月下车后,掏出一支笔,在驾驶座旁的车窗上画了一个四角星。
雨冲刷着窗户,四角星刚刚画上去,就消失不见了。
叶让:“这是在给救援人员打信号吗?”
“嗯。”花清月说,“正常情况下,驱车到寨子要半个小时,到时间我哥会给我打电话,他联系不上我后,就会告诉爸爸,这样一来,就会有族人知道我被困在这里,只要族人找到我的车,看到这个符号,就知道我在哪里。”
花清月把冲锋衣罩在叶让身上,她摘下一枚戒指,扭出一枚针,扎破了银手镯上的红色装饰。
叶让闻到了一股绵延的香甜气味,若有若无的飘着,萦绕在他们身边。
“走吧。”花清月说,“这里离苍族旧址很近。”
她抱着狗滑下陡坡,走进了山林。
叶让耳边噼里啪啦,是雨水拍在树叶和地上的声音,这影响了他的听觉,而花清月用来自救的神秘气味,又影响了他的听觉,现在唯一能用的,是变狗之后更加敏锐的第六感。
他尾巴僵如木棍,问花清月:“山林里会有危险吗?如果有,我们应该做个风险比对评估。”
花清月说:“有,但我们从小都在山林里玩耍,即便遇到危险,也都能处理。”
叶让:“汪……雨天入林,会有什么危险?”
“只要不是雷电天气,入林后,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你脚下的路。”
花清月边说边判断方向,渐渐地走入了密林深处。
身后,轰隆隆山体滑坡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而因为树木繁茂,雨也似乎被拦在了外界。
这里虽然黑,但很安静。
叶让听到了各种生物慢吞吞活动的声音。
“汪,这地方……”叶让说道,“好像结界。”
“是吧?”花清月自豪道,“以前,这里是我们苍族栖息的地方,她有名字的,叫玉带林。一千年前苗疆大震,玉带林被拦腰切断,一分为二,我们族人也就迁徙出去了。”
她放下叶让,双手握住乌黑的长发,拧干了水,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发白的枯藤,绕了几绕,将长发盘起。
而叶让,他则像狗一样,抖了抖身上的水。
“前面那个沟壑看到了吗?”花清月说,“那个就是当年大震后形成的,山体泥石流顶多也就冲到这个地方来,但过不了沟壑。”
沟壑不宽,但很深,一根长满青苔的老树横架在沟壑两端。
“我们走这个过去。”花清月边说边脱掉了鞋,光脚踩在柔软的泥土中。
叶让说:“把鞋挂在我身上吧,女士。”
他依然很绅士。
花清月笑着摇头,她用一根枯藤绑好了鞋子,提在手中,又掐起叶让,踏上了老树桥。
她深吸口气,飞快地跑过了独木桥,所过之处溅起青汁,湿润的青苔上留下了她的脚印,双足也被染上了鲜嫩的绿色。
“成功!”花清月放下叶让,穿好鞋子,说道,“过这种桥,脚步要重,步履要快,不然很容易滑倒掉下去的……”
叶让蹲在地上,笑眯眯看着她,她刚刚跑得太快,盘发的枯藤掉落,乌发倾泻,黑瀑布一般。
真好看。
真的好看。
叶让看的如痴如醉,尾巴有一搭没一搭摇晃着。
“走吧。”花清月这次捡起了一根紫色细枝,盘好了头发,“不远了,再向南走三里就到紧急避险处了,是个木屋。”
叶让站起身来,甩了甩四蹄,又摇了摇尾巴,说道:“汪!”
这声把他自己吓的差点飞魂儿。
他明明说的是好!
叶让:“汪汪汪!”
什么情况!!
难道他完全变狗了吗?那……那以后还有救吗?
“汪!”叶让焦急地原地转圈,就差咬着尾巴呜呜嘤嘤了。
花清月:“……是不会说人话了吗?”
叶让抬起狗头,委屈回答:“汪!”
花清月严肃了起来:“看来不能再耽搁了,我要尽快带你回寨子。”
叶让刚点完头,整只狗忽然一抖,尾巴嗖的一下直了起来,耳朵也像天线一样,硬邦邦竖着,整只狗神经紧绷,黑暗中发出幽光的狗眼警觉地盯着山林某处,发出了呜呜的威胁声。
花清月转过身去,屏息望向他注视的地方。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