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暼了一眼虞姜,见虞姜和宗氏面上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她也就不说话了。
外面突然下了雨,门板上被人敲了两下。
“阮阮。”刘袤的嗓音伴随着雨声从门缝里传来。
宗氏按住虞姜,她眉头皱紧,起身到门旁,“世子如今才脱离险境,还是快些去歇息。”
门外的刘袤显然没有想到宗氏也在,过了好会门外都没有声音,但他反应过来之后,越发急切,“太夫人,我有话想和阮阮说。”
“世子,现如今大王和王妃又下落不明。世子作为人子,应该好好休养生息,等到时机去救回父母。”
“至于男女之情,那都可以延后。我见世子孝顺,一定不会如此,对吧。”
她一番话说的刘袤哑口无言,过了好会之后,刘袤说了一声是,独自离开了。
“此人以后除非必要,否则不必再往来了。”
允娘一惊,“夫人,世子也曾经对我们出手相助。”
宗氏哦了一声,“是借了阮阮的那几匹马?早还回去了。”
“我并不是因为他如今落魄而看低他,而是此人所作所为,完全没有一个男子该有的担当。”宗氏坐下,看向虞姜,“阮阮,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虞姜点点头。
“世子怎么了?”虞玄之奇怪问。
“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也不顾你们姊姊如今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形容浪荡。而且,不着急向救命恩人道谢,反而还要人连他父母一块救过来。”
“连最基本的安抚人心都不会,求人也不会。”
宗氏冷笑,“也亏得人家和他客气,不计较。会稽王的这个儿子,是真不行。”
她又笑了,“还真是多亏了会稽王妃上门解除婚约,他们这一烂摊子的事,让他们自家去忙吧。”
乱世里,保全己身已经是最大的本事。若是不能,那么不要牵连其他人也行。
显然刘袤不在此列。
“看住他,别让他来找阮阮,现如今我们寄人篱下,原本就要万事小心,多一桩事只会徒增许多变数。”
允娘答应了。
她偷偷去看虞姜,见到虞姜面色平静,毫无所动。心里暗暗叹气。原本天造地设的一双,成了如今这样,也不知道该说天意弄人还是如何。
南边的雨一旦下了就有些淅淅沥沥连绵不绝的势头,尤其是春夏两季。
南朝人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天气,哪怕下雨,披上蓑衣斗笠出行也没有什么碍事的。可是这样的天气对于北人来说就有些难以忍受。
下了雨,驿舍里的人也不怎么外出,只是将大门严严实实关上,躲在屋子里。
慕容显坐在坐床上,仔细擦拭手里的环首刀。正擦拭着,门吱呀一声从外面开了。
他看过去,眼角瞥见一个高大的影子从门外进来,他又回眼过去。
“三郎。”
“姑父有事?”
慕容显站起来,把刀放在一旁。
冯道先点头,见着他擦拭的那把刀,刀身上都有几处卷刃,“我和你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启程回洛阳。”
慕容显讶异看过去,冯道先坐下来,拿起他那把刀看了看,“如今南边的形势什么时候平定,谁也不知道。若是不好,闹个大半年,也不是没有可能。而我们也不能无休止的在这儿耗下去,不如先回去,陛下知道也不会降罪。而你,也该回去,要不然又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早点走,早点脱身。时日一长,说不定想走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