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氏见状一把将刘袤挡在外面,刘袤此刻身上又是泥土又是杂草,落魄的厉害,两家也早已经解除婚约,自然不乐意他过来。
“世子,镇定。”
宗氏站在虞姜和刘袤之间,将两人隔开。
如今的刘袤除了那张脸之外,看不出任何和以前有什么相似之处。他形容潦倒,浑身灰尘泥土,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清贵。
“阿娘。”虞姜轻轻道了一句,“世子还好吗?”
刘袤越过面前挡着的宗氏,抓住了她的袖子。趁着母女两人诧异的瞬间,他握住她的手腕。
“阮阮,”刘袤紧紧扣住虞姜的手腕,泫然欲泣。
虞姜被他握住手,刘袤看着瘦弱,但手劲却大到吓人。
虞姜见刘袤的神情越发的痴颠,挣扎着要挣脱出来。
慕容显一条胳膊过来,直接提住他的手,刘袤不愿放手,连带着差点把虞姜带的一个趔趄,慕容显轻笑一声。刘袤只感觉他在自己手腕某处穴位重重压下去,整条手臂一麻,不自觉的松手。
刘袤一松手,宗氏连忙将虞姜推到自己背后。
“好不容易留下一条命,力气还是留着比较好。”
慕容显对上刘袤,挑了挑嘴唇。
刘袤被慕容显制住动弹不得,他狠狠瞪着慕容显,慕容显对他双眼里流露出的狠绝几乎毫不在意,只是手下压制的越来越狠。最后刘袤败下阵来,原本的狂躁逐渐平静下来。
冯道先赶来的时候,就见到慕容显把刘袤制的死死的。
“三郎你做什么!”
慕容显闻言松手,刘袤踉跄两步跌坐在地。
冯道先被哽了一下,他亲自过去扶刘袤起来。
那些乱军起事的时候,第一个针对的便是会稽郡的宗室,宗室被抓了去,拿绳索困住双手当猪马牛羊在马后面拖。刘袤也是中途趁看守疏忽逃出来的。
刘袤被冯道先搀起来,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冯道先的手,“将军救救我父母!”
冯道先也没想到刘袤一来就给他来了这么一个棘手的东西。
“世子说笑了。”慕容显冷冷看着,“乱军少说有万把人,我们满打满算只有几十人。能保住自己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让我们领着这几十人去为了救你父母,这不好吧。”
刘袤望着慕容显,双目发赤,“为人子女,怎么能够不顾父母!”
说着看向冯道先,“还请将军领人救我父母!”
慕容显轻笑,“既然如此,那么我问世子,你可知道你父母如今是在何人手里,另外人已经到了何处?有多少人看守,以及什么时辰换守。知道不知道?”
这一番话问的刘袤嗫嚅了几下才挤出一句,“我没有和父母在一起。”
“什么都不知道,就叫人为你去卖力送死。”慕容显嗤笑,他言辞锋利,不给人留半点余地,“我说,你父母是生我们了,还是养我们了。又或者有什么别的恩情。让这几十人掺和到你们的烂事里去。”
“要知道若是建邺换人坐了,救你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慕容显一点都不客气,连半点余地都没留。
刘袤嘴唇发抖,指着慕容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冯道先呵斥了慕容显一句,“你像话吗?”
呵斥声听着高,可是里头却没有多少真正责怪的意思。
然后回头过来安慰了两下刘袤。
慕容显看了一眼虞姜,眼睛向外一暼。
而后大步出去了。
虞姜见状让宗氏先回去,自己也跟着出去。
慕容显抱胸仰首看天,见到她来了,脸上露出些许嘲笑的神态。
“那样一个人,你当初到底怎么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