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的啰嗦麻烦。
“不过些许小事,若能保我长命百岁,再琐碎麻烦都值得一试。”养生达人的十一阿哥一见冯紫英脸上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斜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壮的跟头牛似的。
冯紫英:“……”
都说情深不寿,慧及必伤,我看你就是心眼太多,累着了。
╮(╯▽╰)╭
皇宫之中,宜妃不肯背这口锅,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几次都与真相插肩而过后,手中的线索直接指向了延禧宫的惠妃那里。
她家老疙瘩,既不得宠,也没个争宠的身子骨。上书房都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长这么大也就远观过几回演武场,与世无争的活到十四五岁,怎么就遭了人眼?
想不明白呀。
别说宜妃不明白了,被宜妃找上门的惠妃就更想不明白了。
于是众人就换了个角度去想这事,如果不是单纯的宫女上位记,那她背后的主子又会是谁,十一折了又对谁有好处?
一时间,这盆早就冷却的水再次被烧得滚烫,就是不知道最终会泼到谁身上了。
……
相较宫里的这些硝烟与猜忌,远在金陵的薛家随着启程日期的临近,众人心头都浮上了几分离愁。
贾史王薛四家,都是金陵人士。但除了薛家一直守在金陵外,其他三家早就在京城安家了。
薛姨妈今年四十许,嫁到金陵二十余臷。除了嫁进来的第一年给婆婆立过规矩,之后接连守了六年孝后,日子就再没吃过一点苦头。如今要离开金陵了,才发现她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舍不得这里。
带着左晞整理库房,打点行李,又按着亲疏远近给各处备了见面礼,一时事了便觉浑身乏累,情绪低落。
左晞瞧了,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于是便陪着薛姨妈在一处打发时间。
原主在针线上下了苦功夫,一手苏绣不逊府中绣娘。这会儿左晞陪薛姨妈打发时间,便叫丫头拿了针线笸箩过来,有一针没一针缓缓绣着荷包。
到底不是原主,左晞手生的紧,绣的慢些,还能凭着记忆慢慢的照葫芦画瓢。若是快了,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针。
薛姨妈回过神,见左晞在那里绣荷包,莺儿站在一旁打络子,不由看了一眼左晞绣的荷包。见是岁岁平安的样式,不由想到了以病请辞的教养嬷嬷身上,遂与左晞说道:“胡嬷嬷昨儿来请辞,说是老天拔地的,就不跟着咱们进京城了。我想着她到底是你老子托关系给你请来教规矩的,便许了她些银两放她家去了。”
胡嬷嬷来找薛姨妈之前,到是先知会了左晞一声。这会儿听薛姨妈提起来,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也罢了,没必要强人所难。到是旁人,妈都准备带哪些人进京?”
“京城那边的宅子人少了使唤不开。这边留下两房下人,再放些人出去,除了你和你哥哥房里侍候的,能带走的也不过七八房人。”
那也不少了。
薛姨妈和薛蟠带的都是近身侍候和用惯了下人。而左晞这边精简了一回,可算上莺儿文杏,再带上两三个无依无靠外面买回来的丫头和两个婆子,也有六七个人呢。所以抛开那七八房下人,薛家这次上京城的人数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好在薛家在京城有自己的宅子,就算一定要寄居荣国府,也不会因为院落太小而住不下……
陪着薛姨妈闲聊了一通后,见她恢复了精神,左晞才回自己院子。
又过了三五日,就到了薛家起程去京城的日子。
这时的人出门都要翻个黄历,挑个宜出行的吉日再出行也是图个吉利。虽然不知道这种事准不准,但左晞觉得这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比较好。
不想到了出发那日,竟下起了雨。左晞看着连绵不绝的雨连成线的往下落,不禁叫丫头拿来黄历,想要看看黄历上有没有写这一出,甚至还动了重新挑个日子出行的想法。到是性急的薛蟠不以为意,非要立时就走。
薛姨妈拧不过他,加之左晞也不是真的非要重新挑日子不可,于是薛家顶着雨离开金陵的这一天,哪怕是主子,也不免要狼狈的淋些雨了。
掀开马车帘,看着薛家的车队朝着码头行驶时,左晞心中不由有种凄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