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柳白露和爸爸通通信,多联系联系,想来是能唤醒父女之间的孺慕之情的。
只要柳白露能摒弃对爸爸的偏见,妈妈心里头肯定是能舒心许多的。
“那地方哪里是能随便通信的,你能去看看你爸爸过得好不好,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白露她还小,以后总会明白的。”
说着俞陆伊已经调好了饺子馅,将装馅儿的碗放去一边,又取出另外一个碗里的面团放到案板上揉捏,动作娴熟而麻利。
“白露这是跟爸爸相处的少了,”柳三月道:“血缘是剪不开割不断的,我相信,只要白露和爸爸多联系联系,一定能有用的,要让白露自己去想,那得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想的通,说不定等爸爸回来她还倔着呢,到时候岂不是叫爸爸伤心。”
俞陆伊揉面团的动作顿了顿,抬手理了下耳边的鬓发,神色一时之间有些松怔,温婉的眼底隐隐有泪光闪闪,无意识喃喃道:“回来......都不知还能不能回来......”
额......柳三月捂嘴,她好像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还好妈妈没多想,只是看俞陆伊只因她一句话便难过成这样,柳三月自责不已,赶紧进了厨房,挽住俞陆伊的手臂劝慰道:“妈,别难过,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国家初立,时局还有些混乱,每朝每代不都是这样的吗,都有这么个阶段,等这个阶段熬过去了,爸爸就能回来了,你要相信咱们华夏,纵一时混乱,却不可能一直这样,总有拨开云雾的那一天,不然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还怎么过?”
俞陆伊轻轻叹了口气,拍拍柳三月的手,声音仍是低落,“你啊,最像你爸爸,打小就聪明的很,对这些事也敏感,每回说起来都头头是道。”
说着,俞陆伊转身,目光轻轻柔柔落在了柳三月的脸上,抬手抚了抚柳三月额前的碎发,“妈信你,只去了外头,这些话千万不要再说,一个字都不要说,知道吗?”
她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大女儿的话,这孩子在这方面一向说的都很准,只是农场艰苦,苏识又不是个会干活的人,两年多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是不是还活着,听人说那里头不光是苦,是苦到要人命的地方。
她就怕,就怕......
得,她怎么越劝,妈妈面色看着却越发的悲切了,眼眶都泛了红,柳三月无奈,“您看我是那么傻的人吗,现在外头这么严,我哪能到处乱说,您也赶紧的别多想了,我明天就要去大垮子山了,等我一到了那儿,就马上去打听爸爸的消息,纵使不能见他,是否还好总是能打听的到的,一旦打听到了,我马上给您递信还不成吗。”
“好、好、好!”俞陆伊揉揉眼睛,微微笑着连说了几个好,心里头不禁期待起来,是啊,三月明天就要过去了,离的那般近,苏识到底是生是死总能打听到的,只要苏识还活着,只要还活着便好,便有希望。
说完俞陆伊一把将一旁的柳三月紧紧搂进了怀里,抚摸着柳三月头顶的黑发哽咽着说道:“只是苦了你了,三月,是妈对不起你,妈没有用,倒要叫小小的你吃这种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