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玄,你以为这样就拦得住本君吗?本君想做的事,还从未有做不成的。”魔君大笑离去,不再与林霜玄缠斗,只是走之前他丢下一个幻术在人群之中,林霜玄顿感不妙,然而他被魔君束缚住了手脚,一时挣脱不得。
”神君也不过如此,都是一些腌臢的骗子。”他一出生便被神族所封印,怨恨天界是理所当然的,然而林霜玄却觉得,魔君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天界挑衅,绝不是因为这万年的封印。
他还有,更在乎的事。
祝珧被魔君的幻术所沾,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汪洋大海,那海的颜色极为清澈,与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只是不过顷刻,海面的平静被打破,海上自动分隔出一道路来,海平面上忽然出现三个手握三叉戟,凶神恶煞的人来。
仔细瞧,却并不是什么人,而是鱼尾人身的鲛人。
鲛人脸两旁长着殷红的鱼鳍,眼下有珍珠点缀的面饰,因为是男性,统统都裸露着上半身,在水中如履平地的游移过来,他们似乎并没有看见祝珧,视若无睹般从她身体正中穿行而过。
其中一名鲛人道:“大王子抓了那几个人族不知在想些什么,竟一直囚禁在水牢之中,死也不是活也不是。只是苦了我们,日日都要盯着他们,好在今天得了空出来望望,呼吸呼吸上头的空气,否则真要给憋闷死。”
另一名鲛人附和道:“我看大王子还想着他那未婚妻呢,真不知那贱女人有什么好,值得大王子如此惦念。我们鲛人一族一向是海外三十六国的霸主国,外头的巴不得要嫁过来,那个贱人却与旁人私奔,真是将我们鲛人族的脸面都丢光了,真是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那人笑道:“大王子才不是什么情种,那贱女人胆敢出现,大王子一定将她生吞活剥了。”
鲛人非人族,乃是海族,以人为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们的凶名是早早便流传在外的。
祝珧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曾以为,她可以逃得过那既定的命运。但现在看来,她原来一直都在枷锁之中,从未逃离。
沃民本是小国,数年前鲛人族仗着身强体健便四处欺辱海外三十六国的小国,直到那一日大王子听闻沃民国的小公主天赋异禀,与其先祖颇有相似,便动了心思,这才有了后来的鲛人族仗势要求沃民与他们定立婚约。
原本祝珧也以为自己的一生不过就这么平凡的过去了,可她遇见了林霜玄,他大约是自己反抗命运的一个借口,却不想,最终还是走到了窄处,退无可退。
如今更是连累了沃民国。
祝珧随着那三个鲛人来到海底牢狱。鲛人是海中生物自然不怕水浸,然而别的人却未必......
她亦步亦趋,心内打着鼓,既期望,又害怕。她期望牢内的人还活着,却又害怕他们真的被关在这里。
天界岁月不知凡几,人间沧桑竟已成这般。
这牢狱是海底鲜少干燥的地方,也不知鲛人族使了什么手法,才弄了这么个地方。
牢门上还挂着海藻,破败异常,几个鲛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祝珧紧随其后,却在看见牢内景象时,几欲夺路而逃。
她的父王母后被人钉在刑具上,形容枯槁,身若白骨,简直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祝珧对着被钉住的二人轻轻唤道:“父王,母后......是我来迟了。”
沃民王忽然抬起头,看向虚空中祝珧在道方向,却蓦地又垂了下去,大约是没有力气了。
鲛人看守来了兴趣,踢了沃民王一脚,笑道:“老家伙今日精神头很足啊,不如与我们说说,你那宝贝女儿到底去了哪里,又与何人私奔去了,你早些说,也早些解脱。”
沃民王呆呆道:“我不知道。”
鲛人看守顿觉索然无味,从钉着沃民王后的架子上取下一把匕首,狠狠插进沃民王后的胸脊,却未听得预期中的惨叫。
“她的女儿,必不会回来。”他仍是目光呆滞,连带着沃民王后,他们二人简直像会喘气的死尸一般。
祝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知道,刚才父王明明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