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最终痛苦地停下脚步,这到底是哪儿啊,她好想上厕所啊!
为什么偌大的王府连个人都没有,说好的守卫严密呢?
她感觉到膀胱里越发澎湃,颤巍巍蹲了下来,忍得眼中都泛起了泪花,这一刻忽然就体会到夜壶是个充满劳动人民智慧的东西。
阴影里的潳苏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见她痛苦地一手撑在地上,脸上一片扭曲,他眸子一凝。
中毒了?
他思索一番,府上有人潜入!主子有危险!
宋暖还在奋力抵抗,头顶上突然落下一片阴影,她心里一跳,猛地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幽沁的眼睛。
竟然有人!
宋暖来不及害怕,甚至把潳苏当做了救星,颤抖地伸出了一只尔康手,气息微弱地吐出了一句话:“……好汉救命!快带我去茅房!”
茅房?潳苏愣了一下,思量片刻揪着宋暖的衣领掠去。
不知道潳苏怎么想的,反正宋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被甩到了茅房门口,她不顾一切挣脱开潳苏的手,头一次亲切地奔了进去,犹如扑向雌鸟怀抱的幼鸟。
等她神清气爽地从茅房出来,意外地看见潳苏还在外面守着。
“你还没走啊?”宋暖意外道,随即看潳苏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孤男寡女,月黑风高,难道……他也想上厕所?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潳苏的脸色好像比之前还冷,“发生何事?你又为何出现在外院?投毒之人在何处?”
疑问的语气愣是让他说出了陈述句。
宋暖思想打了个漂,随后被拉了回来,疑惑道:“啥玩意儿?”什么投毒,发生什么了?随即她后知后觉,睁大了眼睛,怪不得她找不到茅房,原来是跑到了外院!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上个茅房你信吗?”宋暖真挚地说。
潳苏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两圈,认出来了这是安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竟跑到了外院……既然无事发生,他扫了一眼宋暖,随即垂下眸子打算转身离开加紧夜巡。
“等等!”
随着宋暖声音的响起,下一秒潳苏眼神变得凶厉,反手一拧,按着她的肩膀把人压在墙上不得动弹。
“疼疼疼,潳侍卫不至于吧,我就是拉了一下衣角,碰都没碰上,有话好说,你先放开我……”宋暖泪都飙出来了,她的左脸被狠狠按在墙上,什么弱小无助害怕的情绪早就破碎得渣渣都不剩了。
潳苏放开人,后退一步,抱刀站在一侧沉默警惕地盯着她。
猛然被放开胳膊,酸爽的滋味刺激得宋暖一阵龇牙咧嘴,半晌捂着左脸情绪复杂:“潳侍卫,咱们没仇吧,你太狠了,打人不打脸啊……”
潳苏沉默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宋暖被看得发慌,声音渐渐低下去,组织了一下语言,“潳侍卫,你看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再把我送回去?”
潳苏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走。
宋暖见状也不意外,毕竟人家是男主的影卫,是要负责保护王府的,这种小事不愿意做才正常,看来只能碰运气了,希望不要太非了。
“五文钱。”
宋暖惊喜地抬起头,并且从中品出了两份生硬。
潳苏抱着刀半侧着身子看她,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似的,她刚刚是不是幻听了?宋暖疑惑了一下,不管了,先点头就对了。
贵了?潳苏皱了皱眉,刚想再减两文钱,就见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不敢离得那么近,远远地缀在后面。
原来潳苏是这个样子的吗?
宋暖觉得自己对他的滤镜有些破碎。
外院离内院不远,没几步就到了,宋暖看着来时的路恍然大悟,也就是她这个新来的找不到了,好在潳侍卫也没问什么。
“多谢潳侍卫。”宋暖老老实实道谢,并把五个铜板递了过去。
潳苏收了铜板半点都不犹豫,脚尖一点,犹如一只大鸟划入夜空中不见了踪影。
宋暖看了一眼夜空,随后收回了目光,心中顿时一阵羡慕,她要是有这功夫,还愁出不去吗?
*
翌日,宋暖做好手边的活计就要往书房去。
太后寿宴在即,满上京的百姓都知道当今陛下尤为孝顺,特地派了安王前去荔洲佛陀寺亲自接回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