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衣从未听过这般话,可偏偏从沈裴嘴里说的认真,她不禁也有些怀疑。
她对于沈裴来说,便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即便有些不愿意的,撒个娇便能蒙混过去。
沈裴也从来不会强迫她,一直都哄着她宠着她。
这刻在记忆力的印象,在此时也让沈非衣一时半会儿摸不准了。
她甚至不能辨别沈裴的话是真是假。
可她也确实真切的感受到了不适,那样的不适是她十七年来第一次感受,乃至呼吸都不由得加重,她甚至想要难受的发出声来。
这样的陌生让她害怕,甚至有些无措。
沈裴欺过来时,她身子下意识便往后倾,迎上他的视线,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口中。
她是要嫁人的,她甚至只剩下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听哥哥的话,好似成了亲还有别的事要做。
没有人告诉过她成了亲后要做什么,教她规矩的嬷嬷没有,教她书礼的老师没有,母亲祖母,甚至连浮玉也没有。
可突然有一天,他的哥哥这么告诉她,有些事情是只有哥哥才能教的。
所以才是那些人闭口不言的原因么?
沈非衣承认,她心里有些松动了,她想知道那是什么。
她眨了眨眼,忽而掩下羽睫,怯着声音道:“那...夫妻之间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沈裴笑了一声,却是不紧不慢道:“只要温温听话,日后哥哥自然同温温一起做,只是现在,还不行。”
这般卖关子,倒是叫沈非衣有些疑惑了。
她抿住唇,压了压唇角,问道:“为何现在还不行?”
小姑娘说话时,轻微的动作那鬓上的步摇便会左右摇荡,而后挂在了发间。
沈裴抬手,拂在她的鬓侧,指尖从那发中勾出流苏,语气平淡又温和,“因为哥哥现在不想。”
“为,为什么现在不想?”沈非衣又问。
沈裴只觉得这话问的奇怪又好笑,小姑娘的语气分明就只有最纯粹的疑问,眸子也干净剔透,可问的确是,那般截然相反的东西。
他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因为温温什么都不懂啊。”
“可是哥哥教了我,我不就都懂了吗?”沈非衣实在被绕的头晕,连柳眉都拧了起来。
沈裴抬手,指腹压在那拧起的柳眉上,缓缓抚平上头的褶皱,“今日温温腿不舒服,待改日无恙了再说,好不好?”
沈非衣这才妥协的点了点头。
见势,沈裴的手也收回顺势下滑,拂在了小姑娘的颊边,“到时候,温温可要听话,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明白了么?”
“啊...”沈非衣一听到害怕,便有些迟疑,眸子也瞪大了些,“为什么会紧张害怕?”
面对小姑娘一连串的疑问,沈裴不见丝毫厌烦,他极为耐心,声音也不曾有半分的不耐。
他指腹摩挲着小姑娘的颊,轻声道:“因为若是紧张害怕了,哥哥教温温的时候,温温就会痛。”
......
沈非衣双腿虽抹了药,但仍旧有些不太舒服,便干脆在公主府住下,然后吩咐人去宫中送口信。
只是沈裴也在公主府的消息沈非衣并未透露。
因着双腿不便,沈非衣晚上用膳时也并未下床,都是沈裴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她,哄着她吃完后,沈裴这才就着她的碗,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吩咐人撤下了晚膳。
以及,睡前的梳发,净面,沐足都是沈裴亲自代劳。
亦或者说,这些事情对于沈非衣,沈裴也早已做习惯了。
当然沐浴和换衣在沈非衣强烈的抗拒下,沈裴并未亲自动手,而是在浴房外安静等着沈非衣。
药膏自然还是沈裴亲自抹得,只是这一次,沈非衣便不如晌午那般抗拒,倒是那下唇被咬出了一排浅淡的牙印出来。
沈裴摩挲着小姑娘的下唇,将那红色的痕迹揉的逐渐淡去,这才收了手,“下次不准再咬了,若是不舒服,也没必要忍着。”
沈非衣抿着唇,乖乖的点头。
入夜后,沈非衣要歇下,沈裴则是睡到了外头的罗汉床上,内室和外厅中间只隔了一道珠帘。
沈非衣这寝房不曾安置有耳房,旁的也房间又离得太远,沈裴懒得动,便干脆在外头歇下了。
浮玉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太子爷竟然留下来过夜。
但是又亲眼看着这位娇生惯养还大病刚痊愈的太子爷,照顾她们家公主比自己照顾的还要无微不至。
忽而便想到了十几年前,两人也都是这般相处的,便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