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雪很快也察觉到了沈冰年的反常:“你老看我干什么呀?别说没有。”
“……”他确实想说没有来着,“你马上就要走了,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我……和教练吗?”
姜映雪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你嘴上不说,心里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沈冰年气得直接转过身,不理她了。
“哎,你别生气呀,我开玩笑的。”小映雪拉了拉他背后的衬衫衣摆,“我当然舍不得你们啦,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和爸爸妈妈都会分开,何况是其他人呢?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咦,说得好像我自己也觉得我一定会被选上一样。”
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软软甜甜的笑声听着特别舒服,沈冰年就不生气了,还很心疼,因为她说了舍不得他,所以他转过身,抓着小姑娘的手说:“我也舍不得你,小笨蛋。”
尤其是看着她自己扎的低马尾,上面的发圈没有草莓了,他就更心疼了,眼圈都红了红。他怕被笑话,又抬起头,倔强地说:“我们天才的情绪都很敏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姜映雪看到他这样,也没再故意气他,认真地点头说:“嗯,我知道,莫扎特一定也是这样的。”
离别在即,他们难得地友好相处起来。
……
教练说,以前冰舞有规定舞、创编舞和自由舞三个部分,这是他当年比赛时的模式,然而就在这个赛季,规定舞和创编舞合并成了短舞蹈。
周嘉阳为了他俩这次的联赛,研究了一遍指导规定,重新摸清规则,刚刚为他们把短舞蹈编好,就收到通知,这次少年组的冰舞取消短舞蹈。
这不玩儿人呢吗?
比赛和他们之前小朋友的表演不一样,冰舞优秀但在此之前并没有自己编过舞的周嘉阳,为了这次比赛,别说在烧烤摊上编舞,就连梦里都在编舞,说没有就没有了?
他当场想去问个明白,人站起来了,又坐了回去。
小映雪奇怪地看着他。
“突然想起来,这次比赛不是我们俱乐部办的吗?”周嘉阳说,“那规则和赛程,可能也是我们这边制定的?”
“应该是吧。”
“那我还去问个啥,那是我顶头上司决定的,我还能跟他硬扛不成?”
沈冰年:“……没想到你这么怂,刚刚不是还气愤得不行来着?”
“跟上司认的怂能叫怂吗?要是其他地方定的,我肯定得找他们理论啊。但是现在不一样,你们以后都不学了,我还得继续在上司手里混饭吃。”
于是,认怂的周教练只好忍痛放弃才编好的短舞蹈,继续薅着头发给他们编自由舞。
短舞蹈里图案舞占了很大的部分,每一年,国际滑联都会规定下个赛季图案舞部分的图形选择,同时对韵律选择和音乐类型都有规定。
相对而言,自由舞的灵活度就高得多,于是对周嘉阳来说,自由舞比短舞蹈更难编了。
“我只是个兼职教练……”他好难啊!
“我来帮你编吧。”沈冰年说。
“你别以为学过几年芭蕾就能编冰舞了,不一样的!”周嘉阳说,“我当年跳过的舞不比你少,会跳和自己编是两回事儿!”
“不是,我的意思是,虽然我编舞可能也不行,但至少我头发比你多……”
周嘉阳:“……呵。”
他的发际线明明还很茂盛!
……
沈冰年要参加一个这么一个对他来说根本没用的小比赛,还每天花那么多时间,沈洛川并不太理解。
因为再过两个月,就在比赛结束后不久,他就要参加附中的考试了。
“你要是实在喜欢冰舞,上了附中也不是完全不能学,要是考不上附中……”
“那只能说那群老师眼睛不太好。”沈冰年说。
沈洛川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但是作为父亲,心态和年轻时不太一样:“只是没必要出岔子。”
“小笨蛋要走了。”沈冰年摩挲着他的曲谱,“等比完这个比赛,我也不会再跳冰舞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我是担心。她那么笨,一个人去花滑中心,连舞伴都没有,还没有爸爸妈妈给她撑腰,太可怜了……”完了,他越说越不放心。
“我觉得人家挺聪明的。”沈洛川想起那个小姑娘,“也很坚强。”
“她是我女伴又不是你女伴,你当然没我了解。”沈冰年反驳道。
沈洛川顿了顿,说:“你不去上芭蕾课了,曲玲也要找新搭档,你就不担心她?”
“那关我什么事,换搭档不是很正常吗?”对上他爸“你很双标”的眼神,沈冰年条件反射地说,“曲玲又不像她那么笨!”
说完,打开本子,埋头写曲,一副拒绝继续交流的姿态。
沈洛川凑过去想看他写的曲子,他还遮起来不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