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哮喘。
老师也是用一种谴责的语气看他:“你患有哮喘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之前不跟老师说呢?”
而佐助也呆了,他不可置信地反问回去:“哮喘?”
佐助毕竟才有这副身体一年不到,虽然之前有过咳嗽气闷,但他还以为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小感冒之类的,就没有去管过。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哮喘。
老师把他的体检单递给他,叮嘱佐助一定要去医院看一看,佐助就随便几句敷衍过去了。
佐助想了想,觉得自己家好像也没有闲钱去医院,这几个病也都不是去医院就能马上治好的,于是回家也没有把这事跟其他两个提起。
没想到老师竟然会专门把电话打到家里来。
在惠对佐助生气之后整整两天,他们兄弟陷入了冷战的状态。
津美纪被夹在中间,十分为难但又不知所措,她既觉得惠确实反应有些过激了,但佐助这件事做得太不对,也不能怪惠这么生气,于是也跟着陷入了纠结之中。
但惠到底是舍不得他弟弟吃苦的,所以所谓的冷战就是他不给佐助好脸色,也不跟佐助说话,但该做饭做饭该洗碗洗碗,晚上兄弟俩照样睡一张床上。
虽然惠的冷战措施微弱,但还是颇有成效。佐助被惠冷落了整整几天,又看到津美纪这么为难,还是决定先跟惠说话给他服个软算了。
毕竟自己说到底比惠大了十几岁了,让一让惠也不是不行。
佐助这么想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日常根本是惠照顾他多一点。
于是在第三天的晚上,他们都爬上了床,佐助扭过头去问他哥哥:“你到底在气什么?”
惠先是不肯说话,他睁着他那双绿眼睛静静地盯着佐助,颇有一番“你自己反省”的意思,但大概是看佐助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惠只好开口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没有必要吧,家里面钱也不多,这也不是什么去医院就有用的病,我觉得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你这样是不尊重你自己,也不尊重我。”惠打断了佐助的话,直勾勾地看他。
佐助一下子就愣了,他皱着眉反问回去:“怎么就不尊重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哪天出事了怎么办?如果明天忽然我知道你晕倒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甚尔就是一个什么都不肯说的混蛋,你也要跟他一样吗?”
惠的声音在抖,他青翠的眼眸也在抖,一张白皙的小脸上可以清晰看见几分痛苦又落寞的神色。
“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是我对你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吗?”
佐助几乎可以听见惠强忍的哽咽声了。他听着惠对他的控诉,第一反应是不解。
惠有这么需要我吗?
他其实还抱着对生命很随便的态度,愿意顺其自然,不自己去做点什么已经是因为惠说要守护他,他被惠打动了而已。
但佐助对“活着”这件事本身,还是没有什么欲求的。甚至在他刚知道自己有哮喘的时候,还很平静的想:
啊,说不定哪天就死掉了。
但惠也有津美纪了,应该没事吧?甚尔不见的时候他看起来挺好的。
所以,如果自己不见的话,惠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但他现在看着惠要泛红的眼眶,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惠大概是很需要他的;而且,他对甚尔的消失其实是很难过的。
或许这份难过在过了一段时间后会淡去,但这种“被抛弃”的疮口已经在惠的心底生根发芽,大约是难以被抹去了。
他犹豫地问:“惠,很需要我吗?”
“你在、说什么话!”惠声音已经有了哭腔:“什么需不需要的,你只要能照顾好自己或者愿意让我照顾你就行了,为什么总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佐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想惠果然还是个小孩,是需要亲情的,大概是需要自己的。
原来他活着还有点价值啊。至少对惠来说,应该还是很有价值的。
一直被坚硬冰层封锁的心忽然就裂了一条缝隙出来,是惠一直坚定地跟他说他很重要,才有的那么一条缝隙。
这条缝隙很小、很细。
但这是佐助对这个世界有期盼的开始。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说好,我跟你去医院,你不要哭了。
等去了医院检查,果然得到的也只是无法根治只能日常注意的回复,但他们收获了几瓶治疗哮喘的药物和补充营养的药剂,有长期的也有立刻见效的,惠每天认认真真地帮佐助分好药量,盯着他全部吃下去。
佐助也默认了他的做法,每次吃药时虽然格外烦躁,但也默默配合了。
伏黑家崩塌的日常终于逐渐回到了原先的轨迹上,正当三个小孩都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时,有人找上门来了。
那是一个白发男人,用一双墨镜遮挡他的六眼,玩世不恭、放浪不羁,孤身来敲他们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