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霜因为睡得太晚，导致她下午才醒来，起床的时候有点恍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洗漱之后下楼，客厅茶几上还放着已经快要没电的手机，别墅里仿佛死一样的寂静。

凌如霜皱了皱眉：“老陆？”

八米挑高的客厅甚至传来回声，但却没有听到老陆的回应。

白凌揉着眼睛从书房出来：“小姐，怎么了？”

凌如霜等了一会儿才回答：“老陆不见了。”

白凌跟着愣了愣。他最初莫名惧怕老陆，总觉得这一缕残魂上带着很强烈的上位者气息，让他本能的惧怕。但是这些日子，他和老陆已经彼此习惯，这栋别墅里，一人一鬼一猫，很奇妙地达成了某种平衡。

“他……是消散了吗？”白凌下意识拒绝这种可能。

凌如霜沉默着，半晌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她转过身，带着白凌上了三楼。

凌如霜的专属练武室的墙上，挂着一把古剑。正是纯阳剑。

凌如霜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剑柄，只觉手心一疼，缩回手来，手心被剑上的纯阳真气灼伤一片。

白凌几乎扑上来握住她的手腕：“怎么会这样？”他曾经亲眼看见凌如霜提着这把剑出去，现在她却连碰一下也不行了。

凌如霜看着手心的灼伤愣了会儿神，才慢悠悠道：“老陆他……可能并不是阴魂，而是阳魂。”

白凌皱了皱眉：“怎么可能？他身上明明阴气那么重。”

凌如霜抬眼看他：“那不是他身上的阴气，是我的。”

白凌仔细嗅了嗅，才发现凌如霜今日身上的阴气比往常要重的多。

凌如霜带着白凌在练武室席地而坐：“我原本就猜测过老陆的来历。从我第一眼看见他，他就是一个虚影，我能听见他的声音，但看不见他的样子。

“这样的魂魄我见过不少，但正常的亡魂，都是清晰的，只剩下虚影的亡魂，往往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但是老陆陪着我整整二十五年，他一直没变过，我第一次看见他他是什么样子，他现在就是什么样子，没有更虚弱，也没有更强。

“我以前以为是舅舅布下养魂阵在保护他，但是仔细想想，养魂阵未必真的是在帮老陆养魂，可能是单纯将我身上的阴气转移到老陆身上而已。”

白凌哑然：“老陆他……知道吗？”

凌如霜凝重地点点头：“大概只有我不知道，用这个方法减弱我身上的阴气，办法未必是舅舅想的，很可能是老陆告诉他的。”

“可是……家主看不见老陆，也听不见他。”

凌如霜拍拍他的肩膀：“灵体可以入梦，你不知道？”

白凌：……他该说什么？

凌如霜抿抿唇：“我一直觉得这纯阳剑有点蹊跷，先不说舅舅从哪把这把剑淘来的，单说舅舅把它送给我就已经很有问题了。”

极阴之体与纯阳之气共处一室，处理的好是相互制衡，处理不好就是玉石俱焚。以林穆对凌如霜的喜爱程度，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冒险把纯阳剑送给凌如霜。

凌如霜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大概确实是老陆的离开让她心情不好，她又在练武室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从茶几上拿回手机，给林穆打了个电话。

她以前一直以为是老陆离不开养魂阵，离不开她，现在终于知道，是她离不开老陆。

凌如霜在电话里并没有问起养魂阵的事，甚至都没有提老陆已经离开，只是跟林穆说了一声过几天要去趟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