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宋言宁瘪着嘴跑进来,喊道,“皇姐,我闯祸了!”
宋幼珺被吓得夹在手指里的一颗棋子都掉了,“怎么了?”
“我方才看中一个短笛,对面房有个人一直跟我抢,我们就对着摇铃,最后三哥从那屋里走出来看见我了,我并不知对面是三哥,这下怎么办?”宋言宁愁苦着脸道,“是琳琅阁的下人在摇铃,我怎么知道里面坐着的会是姓姜的他们。”
宋幼珺问道,“最后东西谁得了?”
“我看见是三哥,就没敢再抢了。”宋言宁说,“但是价格翻了好几倍……”
宋幼珺一下子乐了,“没事,你就跟对面的那些人抬价格,他们要什么,你就举手摇铃。”
“可是三哥……”宋言宁有些顾虑。
“你放心吧,肯定不是老三要,他什么东西没有,至于来这里买吗?你以为都像你这样贪玩啊。”宋幼珺悠然落下一子,低低道,“抢就是了,价格抬高之后再放手。”
就借这个机会好好放放他们的血。
宋言宁十分听话,果然与对面的人杠上了,摇铃摇得相当用力。
聂策是为首的受害者,他答应要将唯一拍卖的玉钗买下用给何芸,结果被宋言宁抬到天价,咬着牙与他抢。
如此一来,萧淮要买的短刀,聂策要买的长 | 枪,都因为宋言宁的参与而远远超出预算,却也不敢轻易放手。
萧淮眼神不大好,指着对面摇铃摇得正欢快的宋言宁,对姜沂川恨声道,“这小姑娘从哪里冒出来的?专门与我们作对是不是,我能不能揍她?”
宋霁无奈的笑了笑,“那是六六。”
萧淮大惊,仔细看了看,倒还真看出些宋言宁的模样,于是撸高袖子,“实不相瞒我早就想揍他了……”
宋言宁这做派,一看就是宋幼珺指使的。
最重要的是那把宋幼珺点名的“轻烟”还没上场。
聂策几乎吐血,可怜巴巴的看向姜沂川,“川哥……”
半盏茶后,宋幼珺这边的房门被敲响。
薛筠与宋言宁在看拍卖的东西,宋幼珺便自己起身去开门,就看见是姜沂川站在门外。
她惊讶到,“你怎么来了?”
姜沂川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宋幼珺就说,“先进来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他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不过宋幼珺是正好缺一个人陪她下棋的,于是存了把姜沂川留下的心思。
她关上门,殷勤的笑着,“坐坐坐。”
姜沂川好像也没什么急事,顺势就坐下了,低头视线落在棋盘上。
宋幼珺在他对面落座,目光一扫,发现他今日格外的帅气。
雪白色的衣裳十分衬他,姜沂川的眼睛和头发像墨染一般都黑,与白衣形成明显对比,低眸看东西时长长的睫毛让他看起来柔和许多。
没有了往日的冷漠与戒备,姜沂川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竟能跟友善一词挂上钩了。
这模样让她想起学校里那是黑猫,总是坐在树下看风景。它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但别人一靠近,它就会慢悠悠的起身走远,不慌不忙。
宋幼珺一时间看出了神,直到姜沂川抬眸对上她的视线,问道,“你会下棋?”
她才猛然回神,呆呆道,“会一点儿,要不你陪我下两把?”
姜沂川没说话,却将棋盘上的黑子一一拿起,归于棋笥中,答应了她的邀请。
宋幼珺高兴的把棋盘清空,也没什么谦让,先落下了一白子。
屋中安静下来,外面铃声四起,虽然吵杂,但两人在棋盘落子的声音仍旧清晰。房中的香炉散发着的香味十分怡人。
棋盘占了小半,姜沂川在这时淡声道,“前几日那件事,你查知多少?”
宋幼珺正在努力研究下一步棋该走何处,听他突然一问,脑子卡了一下,落错了地方,她呀了一声。
宋幼珺也不好意思悔棋,便抬眸说道,“就简单问了六六几句,他说是在玉石店里买的那块玉。”
姜沂川的黑子随即落下,“阿淮说那日是宋修远拿着玉找到他,劝说他一同演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继续恶化你我二人的关系。”
又轮到宋幼珺举棋不定了,她目光细细的在棋盘上看着,心不在焉道,“嗯……”
许久之后她落下一子,姜沂川低眸看了一下,拈起一颗子落下,动作从容没有丝毫犹豫,“聂策原本并不知情,知道之后他本想告诉我,但迫于阿淮的威胁,所以没敢。”
宋幼珺思来想去,最后小心翼翼的落棋,“看来你的威严比那个叫阿淮的还差上一截啊。”
姜沂川神色不改,“此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二人都是诚心悔改,所以才来此处为宋六六买赠礼。”
宋幼珺显然一门心思在棋上,她左摇右摆总是犹豫,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敷衍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姜沂川再落一子,将路封死,连提四子,棋盘上的白子变得寥寥无几。
她看了看姜沂川手边一打白子,自己手里零星几个黑子,皱眉气道,“你别说话了,下棋要专心一点!”
姜沂川愣了一下,看着手边一堆白子,说道,“并不耽误。”
宋幼珺怒了,一摊开手里才三个黑子,“你总跟我说话,影响到我了,害得我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