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小丧尸,那叫个夜里欢,只要太阳下山,月亮出来,她就兴奋的嗷嗷跑出来。
现在穿越了,对星河的爱好还没变。
月是故乡明,三百年前的月,照不到三百年后的小丧尸。三百年后的小丧尸,却能照到三百年前的月。
“哒。”树枝被踩裂的声音响起。
她蓦然抬眸,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灰蓝的锦衣男人,冷色调衬得那脸很白,恍然间叫人觉得,这就是面如冠玉。
康熙走了进来,就见影壁上坐在一个娇小的身影,他黑着脸道:“怎么爬那么高?摔了可如何是好,你昨晚不累吗。”
三个问题砸下来,顾聆音撑着墙,轻轻松松的跳下来,歪着头回:“无事。”
她双眸亮晶晶的扑过来,趴在他胸口,昂着头望他精致的下颌,笑眯眯的啃了一口,乖巧问:“想我了吗?”
康熙是有些想她,难得的叛逆和任性,让他也有些食髓知味,想着念着。
但皇帝嘴里什么也没说,只眉眼冰冷的看着她,那淬雪的眼神让她觉得,她自作多情了。
顾聆音冷哼一声:“你会想我的。”总有一天。
康熙没说话,看着她灵动的双眸,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塞到她手里,那是他惯常用的纹路,只要旁人瞧见就知道是他的,也算是给小答应一点保障,让她不至于受人欺负。
顾聆音只爱钱,但荷包绣工精致,配色看着很是舒服妥帖,她就勉为其难的收了,笑眯眯道:“这是定情信物吗?”
康熙垂眸,鸦羽一样的羽睫颤了颤,就见小答应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着他的发辫,来回打量。
他有些不明所以,便低声问:“做什么?”话音刚落,便轻嘶一声,他的头发被拔掉一根。
这姑娘在拔龙须!可以说胆大包天到掉脑袋。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根薅下来,康熙已经懒得搭理她了,就见小答应又去薅自己的,还理直气壮:“你是我选的情郎,要爱的比我多才是。”
康熙看着她,那烟色的瞳仁在夜色中和星子一样璀璨,玉雕一样纤长的手指将三根发丝盘在一起,仔细的放入荷包。
“你怎么不多剪一点?”康熙问。
“我舍不得。”她回。
拔头发多疼,一根就是天大的付出。而为了情郎买剪刀那更别想,他不配。
康熙听完翘了翘唇角,她舍不得呢。
清风朗月,春暖花开,这世间许多事都不尽如人意。可她杏眼桃腮,神情娇媚,那眨动着的双眸带着水意,脉脉含情的望着他。
康熙喉结微动,垂眸在她鼻尖上轻刮,神色温柔。他缓缓的凑近了,在她有些忐忑而条件反射后仰的时候,轻笑一声。
身上的气息,比御花园中风吹过来的桃花香味还要难以捕捉,他惯常撩拨她,却又一本正经的立直了,看着她双颊染上清粉。
在顾聆音以为,他不再逗她的时候,康熙又欺近了些,垂眸捻着她耳珠。
呼出的热气打在耳畔,带来微微的麻痒。
“侍卫好香。”他身上有好闻清冽的雪松味儿。
有些人天生便是极尊贵的,只平平的立在那,你就能看到他身上倾泻而出的风华,叫人移不开眼。
那是她亲自挑的情郎。
顾聆音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又跳上影壁,看着被夜色笼罩着的皇宫,俯身看向立在地上的康熙,轻叹一声。
“怎么了?”他低声问。
“你怎么不是皇帝呢?”顾聆音随口道。
康熙眸色深沉,在想难不成小答应发现他的身份,故意试探他的。
这没什么好瞒的,他点点头,直接应下。
顾聆音却嗤笑出声,双眸中映着满天星光,就连声音也带着些许笑意:“不愧是我选中的侍卫,胆子够大。”
康熙不置可否,顺着她的话又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什么?”
她勾了勾手。
看着情郎一步一步踏上前来,毫不费力的跳上影壁,这才打量着他,若有所思:“你是御前侍卫吧?”
见他点头,又问:“你见过皇帝吗?”他又嗯了一声,顾聆音就好奇:“啥样?”
康熙沉默,他该怎么跟她形容自己的长相,这样的事,他从来没做过。
“不感兴趣,没怎么观察过。”康熙回。
他不爱照镜子,有那功夫,不如多看两页书。
顾聆音也不怎么感兴趣,历史课本上的康熙帝,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挨的近了些,身上清冽雪松味弥散,她登时有些熏熏然,该死的情热期,让人经不得星点撩拨。
“那,安歇吧。”小答应雪白的贝齿咬着唇,红艳艳的带着水意。
“嗯。”康熙率先跳下来,伸出手接她,将人揽在怀里,垂着鸦羽般的羽睫,顾聆音窝在他怀里,抬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