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柳静海有些被笑得恼火了，说话的语气不由得重了些:“我这是尊重父亲好么？而且书雁年纪还小受不住啊。”

“年纪还小。”柳浮云一听这话，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倒是将柳静海盖得薄被溅湿了些:“三弟妹都已经17了吧，换做寻常人家早就好几个孩子的娘了。三弟，你说的我。哎呀，我忍不住了。”柳浮云又掌不住地笑了起来，看的柳静海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二哥你还说我，你自己都没人要。”柳静海岔开话题，直击柳浮云的痛处：“说起来二哥这么呆这么久，父亲没什么意见么？”

“我也不想再山庄呆着，最近弄痕妹妹和父亲又起了冲突。听说她要去浩气盟了。”柳浮云提到这事，语气都低沉了不少。他想着还是三弟日子过得好，住在长安远离了霸刀山庄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大哥和弄痕妹妹想着要复兴霸刀山庄，可爹总是暗中阻挠。现在整个山庄都有些四分五裂，刀谷的人也和本家不是很亲近，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变化。霸刀并不是锻造不出好刀，只不过父亲似乎并不关心此事，他想着暗中查探，但一起头便被父亲阻止了。

“弄痕妹妹去浩气盟了？”柳静海对这个消息有些诧异：“若是她去了，霸刀内务不是没人打理了。这倒是给浩气盟送了个人才啊。”

“何尝不是呢。”柳浮云想到在父亲书房那一场激烈的争吵，通红着脸的大哥，夺门而出的弄痕妹妹。父亲在书房的角落里坐着，任由他们发问也不回答，而自己只能在一旁站着，什么都说不出口。

“大哥的北山会算是散的彻底。”柳浮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弄痕妹妹去了浩气，连带着丐帮那个沈眠风也走了，北山会的骨干都跑了，只留下寥寥几人。他看着大哥失去神采的样子，实在是无心在家中呆着，便找了个由头出门散心。

“哎，大哥也是不容易。”柳静海想着自家大哥，本来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后来二哥武学上的天赋远远高于大哥。父亲还把吞吴传给了他，而自己有得到父亲暗中培养。大哥是不是被作为一个弃子，放在明面上替他们两兄弟遮风挡雨。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把自家的孩子疼爱过。他摇了摇头，这几大世家，恐怕也只有长歌还算疼爱孩子吧，其他的又有什么区别的。

在那些掌管世家的人心里，恐怕权利，百姓远远要高于自家的孩子吧。想到这里，柳静海不由得舒了口气，好歹自己现在不在家中，也算是脱离了这泥潭。

“算了，提这些做什么。”柳浮云横刀而坐：“夕儿生孩子还要好几个月，你这儿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闲着也是无聊。”

“二哥，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事情。”柳静海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爱管这些，许多事情都是书雁在操心。你先住着，到时候等闲云行商回来，不如一起出去看看风景。”

“也行，我也难得过几天舒心日子。”柳浮云应了一声：“你那位卡兄武艺不凡，我且和他去过过招。”说着，便告辞离开了。

柳静海一人静静地躺着，想着二哥刚刚说的那些事儿，都没注意到唐书雁已经轻轻地走了进来。知道她走到床前，替他把被子掖好，才恍然意识道。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唐书雁难得见柳静海这样子，便有些好奇地开口。

“家里那摊子乱七八糟的事情。”柳静海苦笑了一下，牵动了胸前的痛处，忍不住撕了一声出来。他揽着唐书雁，让她坐在床边，把柳浮云讲的事情和她一一都说了，越讲越觉得伤心，在父亲眼里，他们四兄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唐书雁安慰的抚着他的腰，轻声说道：“谁家不都是如此。你看我爹，也不是不疼爱我和小妹，但是一扯到家族利益，就把我们抛之脑后了。”

“书雁，我以后必不会如此。”柳静海搂住她，郑重地在耳边说道：“家族利益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连自家的孩子都不管不顾了，这做人还有什么用。”

“嗯呢，柳哥哥，我想相信你。”唐书雁轻轻依靠他未受伤的那半边胸膛：“苗疆养蛊，将众多毒虫放在一起，让他们相互厮杀，最后能活着的就是蛊王。你看皇室，不就是如此。世家不过是还没到这份上罢了。”

“想想确实有些像。”柳静海无奈地苦笑：“也罢，我们就在这长安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必去参活霸刀哪趟子浑水。”

“好。”唐书雁见柳静海说话已经有些中气不足，料想他应该是累了，便扶着他躺下休息，自己又出去料理别院的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