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阵法不过花了水月镜十天不到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不过是装装样子,主要打坐修炼罢了。这阵法是水月镜达到筑基期后斩杀那名魔焰宗修士所得,对她而言是鸡肋之物,但对于这些暮库村村民而言,却是恰恰好。大阵启动后,只每半年补充一次灵石,而这,由凡人也可以很轻易的办到,灵石对这些常年和修仙者、甚至筑基期修仙者打交道的村民来说,并不是和很难得。
天道之下自有法则,修仙者不能随意对凡人出手,不能随意插手凡俗之事便是冥冥之中上天法则,水月镜不会直接斩杀凡人抢夺骨杖一方面有其本性的约束,也是对天道的一种忌惮与敬畏。同时,兔子不食窝边草的道理,这些驻守青雾泽的修士多半还是遵循的。
辞别暮库村人,水月镜将骨杖和一些别的刻着陌生文字的器具收入储物袋中,驾驶法器回转驻地。
曲师伯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打坐,并不喜弟子打扰,因此,半真半假应付完许元、乔帆这两个同级修士的惯例寒暄询问和半年前又派来的四名掩月宗和化刀坞筑基期弟子后,水月镜顺利的回到分给自己的房间。不过,半个月后,她遇到了新的难题,无关骨杖,她目前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研究它,越国修真界的形势越发不明朗了,虽然目前七派与魔道六宗呈现僵持趋势,但据十天前传来的消息,整个战线在一点点西移,魔道六宗逐渐控制了越国的东部。青雾泽眼下虽还平静,但再无动作的话,位于越国东南的青雾泽会成为六宗的网中之鱼,他们这些驻守青雾泽的修士全数沦为瓮中之鳖,即使结丹期修士又如何?
可是,曲师伯这位结丹期高手,说得好听叫做仙风道骨不理俗事,但说得不分尊卑一些,便是不理事务毫无作为了。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有心思手谈作画,半年才召见过他们这些驻守的修士询问过一次,听闻没有发现有魔道踪迹,便不再过问,也没有半句吩咐。
大战或许不可避免,水月镜整理了自己的储物袋。完全无法修复动用的法宝链条、至多可再用两次的清涟尺符宝一枚、师尊南宫婉赐下的仿制法宝铜瓶一尊、顶级法器枯藤剪、寒光罩、白玉令牌和斩杀魔焰宗修士获得的小旗一面,可惜没有相应功法,不能激发出威力无穷的魔灵焰,剩下的便是子剑已毁的青蚨剑。另有南宫婉赐下的初级高阶的传送符一张、初级中阶符箓四张和初级低阶符箓若干。
在筑基之前,筑基丹是不少修士毕生的追求,而一旦踏入筑基后,水月镜才发觉,这真是一个尴尬的局面。筑基期修士既不能驭使威力无穷的法宝,而使用顶级法器又和炼气期高阶的弟子无异,着实掉身价。他们缺乏大威力的争斗武器,而威力最有效、最适合的莫过于符宝,但符宝数量稀少、价值极高,只有少数修士能够持有,因而,看似作为门派中主要战斗人员的筑基期修士的争斗武器十分尴尬,法术神通的作用开始被看重,往往在争斗中起着不可思议的作用。
她已经有了大战的觉悟,如今的青雾泽完全被隔离在魔道阵营以东,魔道不可能放弃这样一片出产奇花灵草的地域,迟早会进攻这里。水月镜不是一开始便在这个世界的修士,对于门派并没有太多的忠诚一说,也没有太重的宗门情结,如今,她筹谋的,无非是两条路:第一,与魔道大战,或许能够等到七派扭转乾坤,接应这青雾泽的一种修士;第二,想办法离开此地,远离魔道和越国。
其实完全不用选择,水月镜没有以身殉道的高尚情操,越国七派也不可能越过魔道六宗的地域前来救援不多的一众修士,她所筹谋的,也就只能有趁机遁走了。更重要的是,越国不能多待,只能穿越青雾泽,向有着元婴后期大修士坐镇的虞国而去。为了离开做准备,她需要的,是规划好遁走的路线,同时,想办法在弄到一两枚符宝就好了,在这几个月内,坎离神光的修炼能够更进一层就再好不过了。
“水月师姐(师妹)。”水月镜刚走出修炼之所便迎面遇上一男一女,男的峨冠博带,女的优雅矜持,宛然一对璧人,不过,会被派遣到青雾泽的,显然也不会是运气好、背景深厚的人。
“陈明师兄,李岚师姐。”水月镜大略打了个招呼,双方并不是很熟,这两名同门自打来到青雾泽后便不怎么和人交际,总是出双入对独自行动,和另外两名化刀坞男女喜欢掌权的行事作风形成鲜明对比。
和水月镜最熟悉的,还是许元和乔帆两人,毕竟共同驻守了半年有余,剩下的弟子不过炼气期水准,境界决定关系,虽说一名结丹期修士在这片驻地驻守,间或有其他青雾泽中驻地的弟子来往,但毕竟不熟悉。只相互通信见过有数的几面。乔帆资质一般,寿元也只有大概十多年了,修行之心早已淡,修为上再进一步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而许元既然愿意掌管青雾泽事务,说话行事自然是有些章法的,资质和修为也不错。
许元的修炼之所在驻地左方,从两人到来之后,驻地的管理就被曲师伯从乔帆手中交到他手中了,而许元也没有辜负这份职责,在三个月前顺利晋级到了筑基中期的顶峰。
这是一个三进的宽阔石屋,水月镜在门口停下,向屋内发出了拜访信息,石门洞开,一个紫衣翩翩的俏丽女修士走了出来。
“水月前辈。”见到来人,女修连忙颔首低眉的行了大礼,引着水月镜向屋内走去。
“许师兄倒是好艳福。”水月镜抿了抿唇,点点头,跟随这名紫衣女修入内。紫衣女修乃是许元来到青雾泽后新收的侍妾柳梅,有炼气期十三层的修为。很多事情始终不能习惯,并不代表着就要反对出声,何况人家两厢情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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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师妹想要去边境恐怕不太好吧?”许元吩咐侍妾柳梅奉上两杯灵茶,挥了挥手让其退下,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才答道:“况且师妹上次巡视一走就是四十多日,若非灵魂玉简无恙,为兄都想报告给曲师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