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色的光芒狠狠向他刷来,躲闪不及,田不缺只觉得全身被削了一遍,剧痛无比,受伤最重的左肩更是血管迸裂、鲜血急流,竟然连法力也无法畅通运行。更让他觉得惊怒和糟糕的是,这光线明显是一种神通,和伤了自己手掌的光分明是同一种,但威力更加了得。其中更是隐隐含着一股灼热的阳火气息,对于修炼魔道鬼道功法的修士完全是噩梦。
桃红色瘴气颜色渐渐变成诡异的暗红色,水月镜托着铜瓶的身形再次出现在田不缺眼前。这铜瓶可不仅是能够吸收对手法器,更能将吸收的法器释放出来。可惜她修为不够,从来没有体会过南宫婉所说的,这小铜瓶能够吸纳修士的威力。
“这分明是魔焰门的阴冥玄气。”田不缺脸色苍白,“一名筑基期修士怎么会有仿制法宝?”
韩立一边的形势也陡然转变,一青一红两颗圆球冒着雾气,滋滋的与血云融在一处,逐渐被血云吞噬。而这时,韩立心下担忧,却怎知,对面王蝉脸色一变,泛起青色。
一声尖利的长啸,在韩立、水月镜和田不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这名方才还气焰逼人的鬼灵门少主,竟然抛下自己的盟友,裹着血云闪电般疾射倒退,竟远远遁出神识可以感知的距离。
这是落荒而逃?几人心中不禁泛起疑问,然而,现下的形势对于水月镜和韩立两人而言,无疑是最有优势的了。
注意着两人合围的态势,田不缺心中懊悔万分。他本应该按照计划伏击鬼灵门留守的弟子,甚至那名先前中意的被掳的黄枫谷女修也能够抢到手。可一时冲动大意,以为可以很快斩杀得罪过自己的水月镜,结果先碰上萧琮耽搁了时间,如今反而还被王蝉给甩在这里,随时有陨落的危险。
对视了一眼,水月镜虽不太明白王蝉为什么突然遁走,但她很想趁此机会两人合力斩杀田不缺。然而,韩立却不赞同的摇摇头。
既然有一个人反对,水月镜只得作罢,若她一个人执意动手,难度颇大不论,要真的脱不了身,那才可笑了。如今,跑路时机也不错,田不缺绝对不敢追赶。
身处两人包围中的田不缺比两人自然要急燥得多,不像两人可以慢慢琢磨,一挥手之间,一道血网混合着密密麻麻的符纸漫天飞来,手指逼出几滴精血,在两人急退的同时,一顿脚,架起桃色云光向燕梁山方向拼命狂奔。
田不缺的飞行法器本就比水月镜的快一线,否则也不会追赶上她和萧琮。既然不能杀他,借势,水月镜和韩立驾驭着自己的飞行法器,向反方向同样没命的狂奔而走,没有再傻乎乎的追赶上去。
水月镜心中大为遗憾,田不缺的迷魂之术带给她的心里阴影并没有完全消除,若是不能斩杀此人,说不得哪日心魔一起,这小小的阴影就会坏了她的修行。但如今,燕家之行乍逢惊变,魔道六宗准备充分,七派仓促应敌,走脱的田不缺是不能再追的,最安全的莫过于返回宗门。
一口气狂奔了一个时辰,中间又有多次改变方向,水月镜和韩立终于放慢了速度。前方不远处便是裕山。裕山乃越国名山,虽然灵气并不浓郁,但山势巍峨、景致秀丽,更是通往越国南部必须翻越的一道山脉,两人一回掩月宗,一回黄枫谷,便是准备在此分道告辞了。
“韩道友,在下这便告辞了。”水月镜神色温和的施了一礼,停在裕山松涛崖上空。两人经过两次联手,各自也能略微了解对方的几分实力。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修仙界,相互之间倒也有些尊重之意,在情分上比没有多少来往的不少同门反而更好一些。
“想必道友如今也清楚,在下先前所言魔道六宗的猜测并非没有根据,眼下恐怕越国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她心中明白,越国修仙界是浩劫初起,更加残酷的争斗还在后面。
“道友请便,韩某这也告辞了。”韩立心中自有盘算,王蝉中了自己青火遁上的剧毒才匆忙退走,但从魔道六宗在燕家的张狂来看,恐怕水月镜日前和自己透露的猜想是确有其事了。黄枫谷他的确要回,但得想个办法尽量远离此次惊变才是。这一场浩劫,恐怕结丹期高手都难以保全,自己怎么才能安然度过呢?
各怀心思的两人匆匆道别,就要分头赶回宗门,不料,一队人马从南面向松涛崖飞来,一眼望去,白色的掩月宗弟子服饰和灰色化刀坞弟子服饰格外明显。
“道友,请留步!”
一听这句话,水月镜的眼角为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抬头看向那发出声音的白衣修士,此人正手执一张令文向这准备各自回转宗门的两人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