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兄弟,各自有擅长的地方,只要我们联手,我相信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咒灵!”
禅院甚尔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种来自亲人的认可、期待和依靠让禅院甚尔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未被人期待过。
毕竟没人会期待一个废物。
“……既然你说要依靠我,那就听好了,以后要用读档,必须和我说一声。”
禅院甚尔粗声粗气地说:“你读档,我的时间也会倒流,这会给我带来困扰。”
禅院甚尔狡猾地替换了概念,他其实没支付代价:“就好像我考试写卷子,我好不容易写完了,你一个读档,我得重新写一遍,这很烦的!”
说得他似乎很受困扰,其实他是在骗瑛纪。
瑛纪被禅院甚尔绕到沟里了,可是想到家里人对弟弟的态度,瑛纪又无奈起来:“可是父亲他们脑子有病……”
禅院甚尔忍了忍还是说:“你一言不合开读档也有病!”
他蛮横地说:“总之,我自己处理和家里人的矛盾,你别插手。”
瑛纪虽然不满,但既然弟弟这么强调了,他只能怏怏地应了。
刚开始瑛纪还有点担心,很快他发现弟弟甚尔好像开窍了,貌似真的不会再被家里的大人摁头骂或者处罚了,瑛纪这才放心。
一周后,禅院直毘人拿到了关于瑛纪和甚尔这对双胞胎的训练报告。
禅院长寿郎很无奈地表示,瑛纪体内的咒力稀少到几乎不存在。
“我怀疑瑛纪的咒力只出现在发动术式的瞬间。”
禅院长寿郎如此说:“因为过于稀少,哪怕我怎么感知都无法捕捉到咒力波动。”
“与此同时,我接到了躯俱留队队长的汇报,甚尔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厉害了,厉害到他甚至可以看到咒灵,只要给他一把咒具,他的确可以物理祓除咒灵,就是会很麻烦。”
说到这里,禅院长寿郎的语气有些阴冷。
“甚尔的身体素质太强了,由此可见,如果当初出生的不是双胞胎,而是瑛纪单独出生,他一定能得到强大的咒力和绝对斩断的术式,会成为非常强悍的咒术师。”
“双胞胎这种存在真是太不详了。”
禅院直毘人听完了禅院长寿郎的评估,又看了看报告,他摸了摸下巴:“甚尔说要当瑛纪的护卫?”
不等禅院长寿郎说话,禅院直毘人哈哈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就将他们双胞胎当做一个人,甚尔当肉盾,瑛纪负责斩击,倒也能用。”
禅院长寿郎叹了口气:“那老夫就不教瑛纪了,瑛纪更需要剑道和体术老师,他需要提升持久力、耐力和强大的精神承受力,只有将这些基础素质提升了,他才能更好的挥出斩击。”
“也对,既然瑛纪的咒力这么少,他也没法学结界术、咒言和帐这些特别的术。”
说到这里,禅院直毘人有些头疼:“等等啊,如果连最简单的帐都没法放,他们俩出任务,还需要找个放帐的跟班?”
禅院长寿郎:“先等他们能出任务了再说吧。”
禅院直毘人耸肩:“那就这么定了。”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着,在瑛纪和甚尔九岁这年,他们的父亲禅院敬生去世了。
据说禅院敬生倒霉地碰到了一个特级咒胎,虽然禅院敬生用尽手段干掉了这个咒胎,但咒胎临死前的反击也重创了禅院敬生。
禅院家的人将禅院敬生送回家族的治疗室,没多久,禅院敬生重伤不治去世了。
禅院甚一此刻已经是二级咒术师了,他作为禅院敬生这一支的长子,当然要站出来处理父亲的身后事,瑛纪和甚尔只需要守灵即可。
禅院甚尔对这个上辈子不闻不问、这辈子基本没给他好脸色看的父亲没有丝毫感情,但瑛纪还是很难过。
瑛纪每天下午去禅院敬生的书房看书,偶尔也会碰到禅院敬生,禅院敬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如果瑛纪真的问他一些咒术上的问题,禅院敬生也会解答一二。
虽然禅院甚尔觉得禅院家的人都死光了最好,可看到瑛纪难过的样子,禅院甚尔还是违心地安慰瑛纪,并黑着脸提议说:“你要用读档吗?你可以让家里派人去支援老头,老头就不会死了。”
瑛纪沉默许久才说:“没用的。”
禅院甚尔:“……啊?”
瑛纪小声说:“我以前试过,还记得比我大一岁的太郎吗?我刚上学苑时,太郎说他有个一岁多的弟弟,兄弟感情很好,但有一天,太郎突然很难过地说他弟弟半夜吹风受凉,发热去世了。”
“我就想着帮忙读档,半夜让仆人多照看一下他弟弟。”
瑛纪神色有些黯淡:“可是不管我怎么读档,太郎的弟弟最终都去世了。”
“已经死亡的生命无法因为读档活过来,父亲已然死亡,就算我读档,他也还是会死。”
说到这里,他认真地看向甚尔。
“甚尔,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重伤将死,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活下来,哪怕只留一口气,哪怕只有一个脑袋或者半个身体,也要坚持见到我。”
瑛纪悲伤地说:“只要你没死亡,我就可以读档,但如果你死了……”
禅院甚尔心中一惊,难道瑛纪这个笨蛋会……
瑛纪落寞不已:“如果你死了,我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活下去了。”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忍不住吐槽:“我以为你也要去死。”
瑛纪奇怪地看了弟弟一眼:“我不会那么做的,如果真的死了,在黄泉相见,你会生气的吧。”
“我知道的,甚尔,我们都一样的。”
瑛纪握紧了甚尔的手:“希望我的兄弟能平安幸福地活下去,竭尽所能。”
所以哪怕是一个人,他也会活下去的。
禅院甚尔低头看着瑛纪的手,许久后才回握住,他哼唧道:“你答应我的,要好好活下去。”
瑛纪:“嗯,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