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厉害!再来!”
“好酒量!新人!你好厉害啊!”
“我是第一次喝酒哦。”
“太厉害了,我们更不能输给新人!兄弟们!上!”
“……”
潜水店内陷入了狂欢,一群不穿衣服的筋肉兄贵互相猜拳喝酒,宛如羊癫疯发作。
甚尔沮丧地坐到吧台,他看着被众人围着喝酒的瑛纪,真心希望瑛纪能早点喝醉,这样他就能带着瑛纪回家了。
吧台旁的古手川老板笑着对甚尔说:“你哥哥和他们相处的不错嘛。”
甚尔抬手捂脸,心头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
他对老板要了一杯麦啤,一边喝一边打发时间。
甚尔想,想让瑛纪吃瘪的自己真是难看,也挺丢人的,以及……好蠢。
但懊恼之余,甚尔不想承认他心里其实是有点窃喜的。
瑛纪不会介意甚尔代替他做选择,说明瑛纪是全心全意信赖着甚尔,相信自己的弟弟为自己选择的一切绝对是好的,是可以直接接受的,所以瑛纪才会毫不犹豫地加入其中。
甚尔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然而就在他端起麦啤喝了一口后,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时间是不是倒流了?
他猛地去看瑛纪,却见瑛纪正和时田信治比划猜拳,在时田信治出招后的瞬间,瑛纪这厮居然倒流了1秒的时间,以此作弊来获得猜拳胜利?!
甚尔:“……”
他整个人的内心都是崩溃的,能想象吗?他喝一口啤酒,需要喝三次才能喝到嘴里?
甚尔想要出面制止瑛纪,但他刚站起身就意识到了原因。
野球拳这玩意的代名词是脱衣拳,输了不仅要喝酒,还要脱衣服,甚尔能顽强地保住自己的裤衩,纯粹是利用自己远超常人的眼力和反应速度才获得了几次胜利。
瑛纪今天刚抵达伊豆,身上穿着全套咒具,要是一件件拖下来恐怕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尤其他腰间还带着小太刀,连褂子都不方便脱下来,所以他必须赢。
甚尔想了想,算了,一次一秒,也只是十秒而已,就让瑛纪痛快地玩一会吧。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甚尔渐渐有些后悔了。
不得不承认,瑛纪的确和他是兄弟,哪怕瑛纪不是天与咒缚,酒量也超级好!
甚尔的内心有点绝望,这要喝到什么时候啊?
从晚上八点开始,一直到凌晨两点半。
这帮人终于喝散场了,此时潜水店里只有没喝酒的老板以及喝酒如喝水的甚尔还清醒着。
和老板打了个招呼,甚尔木着脸背着喝成烂泥的瑛纪回宅邸。
瑛纪今年十九岁,身高已经一米八五,好在甚尔已经突破一米九的大关,再加上甚尔的身体要比瑛纪更加健壮结实,所以他背起瑛纪时倒也算轻松。
甚尔将瑛纪腰间佩刀取下来横在身后,正好架起瑛纪,似乎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瑛纪没有反抗,只是低低地含糊了几句,任由武器被取走,随即安静下来。
走在沿海公路上,公路寂静而漆黑,只有瑛纪趴在甚尔脖颈旁的浅浅呼吸和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
感受着后背靠着的带着暖意的身体,甚尔心头的郁闷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宁与平和。
他不自觉地笑着说:“真是个闹腾的哥哥。”
甚尔抬头看夜空,云层散去,露出了明亮的圆月,银色月光洒下来,照亮了回家的路。
甚尔走了一会,背后响起瑛纪低低地声音:“……明明你也很闹腾的。”
甚尔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地侧脸去看身后的瑛纪,有些惊异:“你居然没醉过去?!”
瑛纪闭着眼,身体完全放松,软趴趴地摊在甚尔后背,他含糊着说:“醉了。”
甚尔没说话,又过了一会,瑛纪才说出第二句:“武器不见了,醒了。”
甚尔闲闲地想,那是在离开潜水店时就醒了啊,但是走了好久才说出话,反射弧确实有点长,看样子瑛纪的确醉得不轻。
海风徐徐吹来,瑛纪觉得自己似乎清醒了不少,他突然伸手去搂甚尔的脖颈。
甚尔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瑛纪露出傻乎乎的嘿嘿笑:“今天甚尔好开心哒。”
他的脸又热又红,还带着浓郁的酒气,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大,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我从没见到甚尔笑的这么开心哦,你和他们喝酒的样子特别快乐!”
瑛纪开心地手舞足蹈:“真好啊!”
甚尔听后心生感动,但下一秒,他心里的感动被宛如蛇一样不断扭动的瑛纪驱散了,瑛纪的身体因扭动而后仰,像是胡闹的小孩子。
甚尔怕瑛纪摔下去,只能恼火地将人扛在肩膀上。
结果甚尔的肩膀顶在瑛纪的胃,一阵翻腾后,瑛纪直接吐了出来。
甚尔:“……”
最终,这个能手撕特级咒灵、曾暴打最强和特级操灵使的牛逼人士只能痛苦地坐在公路旁,默默地帮瑛纪拍后背吐酸水,并时刻注意防止瑛纪被呛住。
瑛纪吐完后,整个人都呆呆的,他坐在海边公路,看着漆黑的大海,眼神发直。
甚尔试探道:“回家吧?”
瑛纪怔神许久,他突兀拉着甚尔的袖子,指着海里说:“海里有咒胎。”
甚尔:“……?”
伏黑甚尔愕然地看着漆黑的大海,又看了看瑛纪,他什么都没感知到。
瑛纪闭上眼,似乎在感受什么:“要很多很多年后才会诞生吧……”
伏黑甚尔皱眉:“很多年?具体多少?”
瑛纪苦恼极了,他现在脑子打结,说话都很难,只能重复:“很多,很多,非常多。”
伏黑甚尔又问:“知道在哪里吗?”
瑛纪指着海:“海里。”
伏黑甚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现在瑛纪宛如三岁智障宝宝,不仅不算战斗力,估计还是个拖后腿的,等明天瑛纪酒醒后再说吧。
既然还有很多年才会诞生,一晚上不管不会有什么事的。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再度背起瑛纪:“先回家,明天再说。”
这次瑛纪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乖巧地一动不动。
为了防止瑛纪再乱动,甚尔主动提了个话题:“你之前喝过酒吗?我看你今天喝得很熟练。”
瑛纪的酒量真的超级好啊!
虽然甚尔自己喝酒不醉,但他也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着那种浓度96的生命之水随便灌的,尤其第一次喝酒的人,喝了之后直接断片被拉到医院才是正常的。
瑛纪嘿嘿笑了:“喝醉了会很开心,什么都能忘掉。”
甚尔沉默了一下才道:“的确挺不错的。”他想喝醉都不行。
“我已经帮你提交了入部申请,你开学就是潜水部的成员了,以后你可以尽情和他们喝着玩。”
顿了顿,甚尔说:“你要提前跟着我玩潜水、熟悉一下操作吗?”
瑛纪:“好啊。”
下一秒,他又说:“甚尔也一起玩。”
甚尔轻轻嗯了一声:“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慢慢的,瑛纪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再度睡着了。
甚尔松了口气,又走了几分钟,兄弟俩终于抵达家门口,甚尔刚站稳身体,还没叫门,门就刷拉开了。
穿着小绵羊睡衣的织田作之助站在门口,显然红发少年一直在等兄弟俩回来。
织田作之助嗅到了这对兄弟身上的酒气,他先是叹了口气:“去洗漱吧,我已经将你们的晚饭收起来了,可以明天早上吃。”
随即少年面露欣慰之色:“好歹回来了。”
没有夜不归宿。
甚尔:“……”
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二天一大早,瑛纪常年形成的生物钟让他在早上七点的时候睁开了眼。
理论上宿醉会头疼,但瑛纪没有这个后遗症,可能是昨晚吐完了,瑛纪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愉快地洗漱后将昨晚没吃的玉子烧和牛肉锅热了热,风卷残云一样全吃光了,还不耽误他吃织田作之助准备的早饭饭团。
甚尔看到光速恢复过来的瑛纪,很是佩服。
他一屁股坐在瑛纪身侧,接过织田作之助递来的饭团,一边吃一边问:“你昨晚说的咒胎是怎么回事?”
瑛纪努力回忆了一下,有点印象了:“那个海里的咒胎?一会吃完饭去看看。”
织田作之助也坐下来,他好奇地问:“咒胎是什么?”
瑛纪对织田作之助解释了几句,末了总结说:“那个咒胎应该源于人们对大海的恐惧和害怕。”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说:“那岂不是会一直有咒胎?”
因为永远也无法消除人们对于海洋的恐惧吧?
“对呀,所以咒术师还有个任务,就是日常巡视特殊区域。”
瑛纪科普自己的部分工作内容:“比如定期去一些人们都害怕的地方,再比如去有负面流言和传说的地方。”
织田作之助感慨道:“咒术师的工作真辛苦。”
瑛纪听后心有戚戚焉:“主要是咒术师人数太少了,人们的负面情绪只增不减,大家就不能快乐一点吗?”
织田作之助却说:“快乐也是一种令人羡慕和佩服的能力,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