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哭了,“要不你画个魔法传送阵?不是雾散了么?”
他用手指敲我额头,“哪有这个时间?快去迎敌!”
他居然叫我去直接屠杀。
一个接一个砍杀么?
我刚想求饶,就看到狐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类似于冥想一样打坐起来。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我黑线。然后咬紧了牙关,一挥手,试图召唤火箭炮。
我念完了复杂的咒文,火箭炮终于施施然悬浮在半空。
我警告我的火箭炮,别再浪费时间找敌人的致命部位了。
每一个士兵都很致命。
火箭炮瘪了瘪嘴。看来今天它的心情不太好。
我念了火系咒文,点火,发射。
一声巨响,大火燃烧到了半空。
有些士兵被烧着了,有些被烧焦了。但大多数安然无恙,潮水一般瞬间将我包围。
火箭炮消失于无形。我仅有的精神力再也无法支持它的具象化形态。
我开始徒手干架,夺过他们的长矛,一捅一个血窟窿。
一个、两个、三个……
十个、十一个、十二个……
我手酸软了,数数的力气也木有了。我瞥见狐狸周围有一个半透明的气罩,弹开了所有来犯者。
我心里在哭,狐狸上司还是一如既往坏心。
银白色的盔甲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埋在盔甲下的眼睛有些是灰的、有些是绿的、还有黑的。
但这些眼睛现在都充了血,呲牙裂目,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的手渐渐僵硬,我的脑袋开始发沉。
我越过眼前的盔甲望过去,是连绵不断的银白色。它们无边无际,它们前仆后继。
然后,一个可笑的想法爬上了我的脑袋——
我居然是为了上司战死的。
照我上司自己的说法,他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国王效力。
以此类推,我将是为国而死,战到最后一刻那一种死法。
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很荣幸?
这大概是我有意识时,最后一句自嘲。再然后我看见我的世界变成一片银白色。
银白色之后是血红色。大片的血自我喉咙口喷出。
红的映衬着银白的。色彩非常夺目。
*
香味太过强烈,甚至开始刺鼻。
我咳嗽起来,然后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一双大得恐怖的眸子。
眸子是紫色的,紫水晶一样的纯粹。
紫水晶里满是阴影。那大概是眸子主人的担忧。
“大人,你在怕什么?”
我听见自己流利的声音,在一个太过空旷的地方,不断回荡。
回音叠加,不断反弹。
于是,我听见很多的“怕”与很多的“么”。
还有更多的“大人,大人,大人”……
我彻底惊醒了。一骨碌爬起身来,拽紧身下的衣服,四处打量。
这是哪?我没死?为啥?
第一个答案很简单,我环顾四周,全是高耸入云的各类石头。
碧绿的是翡翠,赤红的是宝石,炽白的是钻石。
还有别的我叫不出名字的石头。
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大得惊人。任何一块都能把我给埋了。
第二个答案,我抬头看看狐狸。他恢复了他的优雅风度,一身军装笔挺地贴在他身上,虽然右手袖管还是空的。
他捏捏我的耳朵说,温柔地笑,“你没死,我救了你。”
我让他解释一下,又警告他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他有些尴尬,缩回了手,讪讪说,“反正我救了你,你忙着感恩戴德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我锲而不舍地追问,他就是死不送口。说那个秘术是最高机密,宁死不说什么的。
我放过了他。又让他别惦记着我会回报。
“上司救下属不是应该的么?难道上司只负责让下属去送死么?”
狐狸咳嗽了一声,说,茉莉中尉,你是不是不满我很久了?
我赶紧说,属下哪里敢。
第三个问题就这样被狐狸的擦边球掩埋了真相。
然后,狐狸突然神色一正,回答了一句我都忘了的提问,“你刚才问我怕什么。”
他在透明的地板上来回踱步,半晌说,“我怕我会毁了能量源。”
“那就毁了呗。”我接口。
难道我们最初的计划不就是来毁白熊的能量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