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岳攥紧了手。

时间很快地流逝，估摸对方也已经看了个大概，南宸把托碟搁在桌上发出噔的一声轻响，漫不经心地发问：“所以你们是打算怎么做？把木叶那些高层全都杀了发动政变？”

「带土倒可能挺想这么干的。」

他的视线从宇智波美琴骤缩的瞳孔转到宇智波鼬紧抿的下唇，有些好笑地想。

“斑大人是怎么想的呢？”

富岳抬起头，眼中的色彩因情绪的波动而显得紊乱。

“那么确定？”南宸挑了挑眉。

“自从当年宇智波同千手签订协议留在木叶以后，所有人都是族内通婚，绝对没有血脉外流。而往前推，战国末期与外人勾连产生私情的也多被族里派出人手剿杀，即使有幸存的也是不知道离了多远的旁支。”

他停下来呼了口气：“那些人的血脉已经淡薄到几乎不可能开启写轮眼了，更何况是万花筒。”

南宸没有应声。

“…只有斑大人当年离村以后的数年行踪未定，如果有人继承了他的血脉...”

富岳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斑当年离开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他不会再管你们。”黑发的少年微抬起了下巴，“这次与你们的接触算是我擅作主张。”

富岳把将将要出口的“斑大人还活着吗”这个疑问吞回了肚里，毕竟这位后裔本人已经清晰地表达出那位不会插手的意思了，再追问就是自己不识趣了。

将卷轴重新卷好放到桌上，富岳想了想：“那么您希望获得一个怎样的结果呢？”

「我喜欢识趣的人，」南宸在心底感慨了一句，「知道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就我本人而言，终究是不希望自己的亲族就那么烟消云散，挺过了百年的乱世却消亡在和平的日常，”少年拨弄着杯盏，“你们若是想叛乱呢我就帮你们杀几个人，你们若是想委曲求全呢我就权当今天没有来过。”

“不过嘛，或许你们更想分一部分人离开木叶？”少年露出了个促狭的笑意，“当年斑让你们跟着他走你们又不走，现在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们需要付出怎样的报酬？”

“很清醒嘛，”南宸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就得看你们想干什么了。”

他眨了眨眼：“我的价码可是很贵的哦。”

男孩迈步向外走去。

美琴和富岳对视了一眼，很快迎了上去：“请您随我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多谢啦夫人，他有一位好妻子。”

————

晨曦的微光穿过廊轩，落在蓬松的软被上烙下几个金色的斑点。

南宸整理好配饰繁多的衣裳，推开了门，与正站在旁边的柱子下暗搓搓蹲着的小男孩对上了视线。

“宇智波佐助？”

“啊，是！您就是哥哥说的客人吗？”男孩一头短短的黑色炸毛，眼睛大大的，穿着一身宇智波传统的高领短袖的靛蓝族服。

「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呢，而且一听就知道很崇拜哥哥啊。」

南宸蹲下了身子：“嗯，我是。请问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哎？好。”

「虽然在外人面前超酷的样子但内里还是一个很软萌的孩子啊。」

摸了几把过了个瘾以后南宸也就收回了手，跟这孩子一起向餐厅走去。

“你是我们家的亲戚吗？”佐助有些好奇地问，他背后的团扇印记红的似血，白的也似雪。

“是哦，以后可能会经常见面，到时候还请佐助多多关照呀。”少年笑着说。

“好？”虽然总觉得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佐助还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既然是家人的话。”

「家人啊...」

南宸在心里叹息了一句。

「至少这次，即使依然残缺，也希望不必如同原来那般鲜血淋漓。」

在被领进会议室坐在仅次于族长的位置上的时候，南宸已经收拾好了那些繁杂的感慨。

他闲闲地躺在座椅的靠垫上，胳膊则搭在一旁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大脑放空，无视了那些或明或暗上下打量的目光。

「富岳不行啊，」他跟系统在那里唠嗑，「都给他一晚上准备的时间了还没把族里的声音给压下去吗。」

「宿主你也不想想自己这个身份，他们马上接受了才奇怪吧。」

「也是，毕竟是传说中的大魔王，一个个反应过激一些可以理解，而且我这出现的时间，啧啧...」

许是感受到了这种暗流涌动的微妙的气氛，宇智波富岳轻咳了一声示意大家收敛一些：“这位是宇智波宸，宇智波斑大人的后裔，他也会参加这次的族会。”

下首的嗡嗡声似乎大了一瞬，但紧接着也很给面子的慢慢归为沉寂。

“那么，会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