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霄的父亲做餐馆起家,早年在海外打拼,后来又回华投资,不到三年,大江南北各处的餐饮和娱乐场所,都有了宋家参与的影子。
店开得多,手里握着的都是黄金地段。于是任谁想开发建楼,想连锁投资,都绕不开宋家的产业。
各地经营宋家主要娱乐产业的老板们,父亲带他一个个见过面,都是熟面孔。
会所老板接到宋霄的电话之后,在前台守了一晚上,见他走进来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小宋先生,您不是说那间包厢有情况通知您,您再来吗?怎么这就来了?”
隐藏式的聚光灯将室内空间衬成柔和的梦境,与户外的纸醉金迷割裂开。
整个会所并不显得妖调糜烂,反倒温馨。
宋霄轻描淡写地问:“都是正经生意?”
老板急得冒汗:“当然当然,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宋先生向来是正派的人,我们底下的人绝对不敢藏什么违法乱纪的交易,不信您可以查我们的货仓!”
“你不要紧张。”宋霄悬着的心放松了些,“哪一间?”
老板指了指一个包厢号,打量着脸色冰冷的宋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看他们玩得挺开心的,跟其他客人没什么区别,就是点了好多烈酒,喝了好几轮……”
宋霄猛然抬头:“每个人都喝了?”
“当然……怎,怎么了?”
未及多想,宋霄已经快步走过去,用力敲上了包厢的门。
玩到兴头上的少爷们自然不会开门,只有刺耳的笑声穿透过来,震得门框都在颤。宋霄一把推开,里面的笑声忽然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几道不悦的视线同时扫过来。但片刻后,他们又都缓缓低下了头。
他扫了他们的兴,可没一个人敢说话。曾安甚至把音乐关了,主动挂起笑脸来打圆场。
“晨飞,你怎么没说宋霄也要来?不好意思啊,是我们招待不周,没提前给你点好吃的。”
宋霄没理曾安,眼里只看得到路清酒狼狈的模样。
苍白的脸颊上有两团不正常的深红,迷离的眼睛带着卷曲的睫毛茫然抬起,唇边闪着水光,衣服完好却凌乱,领口敞开。
他深深地看了顾晨飞一眼,从那双狭长的眼睛里读出慌张、心虚,和一如既往的怯懦。他一个个从他们每个人脸上看过去,直看得所有人发毛,最后轻声趴在路清酒耳边说:“哥哥,我们回家。”
宋霄把人抱起来不费吹灰之力,顾晨飞抬手欲拦又放下。
曾安在任何社交场合都如鱼得水,现在直接被人当空气,拳头都握紧了。
“等一下,宋霄,毕竟是我们带进来的人,你就这么……”
还没说完,右边的江潋川推着金丝镜框无言地睨了他一眼。他才慌忙反应过来,把下半句竭力咽了回去。
宋霄单手抱着路清酒的胳膊,一边小心地扶着,一边重重关上了门。
一片死寂。
江潋川嘲弄道:“曾安,连我都不敢当面惹宋霄,你冲上去作什么死?”
“我……他直接进来砸场子也太嚣张了。”曾安越说越没底气,“现在怎么办?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又把宋霄惹毛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骂我呢。”
江潋川笑:“那你去给他道个歉。”
“就算我要给他跪下,也得等他愿意见我啊……”
江潋川没再理曾安,反而转头看顾晨飞。顾晨飞如梦初醒,四目相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方推了推眼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
“他舅舅的联系方式,没来得及给他,你转交吧。”
顾晨飞唯唯诺诺地答:“好……”
江潋川还不放过他:“你确定路清酒接近你,没有别的目的?”
顾晨飞坐不住了:“阿酒能有什么目的?他只是在影视城拍戏恰好碰见我,想叙叙旧罢了。我知道你们对他有误会,可是小时候的性格不能代表什么,他现在脾气真的特别好……”
谁知江潋川越听,表情越垮:“行了,知道了,脾气好的人多没意思?”
曾安眉头皱得厉害:“你还盼着路清酒来惹事?”
“早就说了,我这次是为他才来的。他不惹事,我来干嘛?”
顾晨飞:“……”
江家果真没有一个正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