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狗头铡刀被两人合力,抬上戏台。
刀柄高提,一抹冷冽刀光闪烁,如雪刺骨,冻人心魄。
“家中老母常卧病,削头来换寸光阴...呀……削头来……”
一个涂抹着五彩妆容的男人,甩着戏袍,咿咿呀呀的来回转动,最后匍匐在地,将脑袋伸进狗头铡下。
“什么情况?这是......”
胡叭一这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道尖锐的腔调似刺穿耳膜,直接贯入脑海深处,不停的回响着。
“削头来换寸光阴......”
“削头来换寸......”
“削头来......”
“削头、削头、削头、削头......”
两腮晕红的优伶旦角,在戏台上挥舞着长袖,咿咿呀呀,声线尖细入骨。
身姿一转,素手轻搭狗头铡。
手起刀落。
“咔嚓——”
鲜血浸红,戏台上出现了极其骇人的一幕。
胡叭一双眼徒然收缩,惊骇之色爬满脸庞,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直到,一颗头颅从戏台上轱辘滚落,带着一路鲜血,停靠在他的脚下,他才稍稍缓过神来。
“好——”
“当赏!!!!!”
四周响起高昂热烈的喝彩声。
戏台下听曲的观众拍桌而起,弹冠相庆,满脸兴奋激动。
这什么鬼地方!?
胡叭一头皮发麻,转身掉头就准备跑路回前厅,通知凯旋胖子两人。
然而就在这时,整个世界都忽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周围嘈杂喧嚣的欢呼声消散。
他心中一突,左右四顾了一番,脸色又是一变。
只见,周围喝彩呐喊的观众,包括台上的优伶旦角,甚至是地上的那颗头颅,都不约而同转过头来,脸色铁青乌黑一片,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们……”
胡叭一后退了一步,脑海中思绪如电,忽然猛力喝道:
“唱的真好!”
“当赏!!!!!”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收了回去,观众们脸上又洋溢着高昂热烈的喝彩呐喊。
同时,台上也响起了咿咿呀呀的戏腔声。
“人求我时...我为大呀……”
胡叭一脊骨发凉,再也没有兴趣听了,此时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逃一般的冲出中厅。
一路上遇到的行人,他都是如避蛇蝎,生怕又招惹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很快,就回到了前厅,看到正在大快朵颐的凯旋胖子和英子,紧绷的心神终于安定了不少。
“咦,胡哥你回来了呀?”
英子撕扯着白斩鸡,吃的嘴里流油,转头看着他。
“估计老胡是饿了吧,来,快来尝尝,这鸡头贼好吃。”
凯旋胖子也抬起了头,吃的那是红光满面,乐不思蜀。
胡叭一坐下深吸一口气,道:“听我说,这个地方不对劲,我们得赶紧去找秦爷,然后离开这里!”
“有什么不对劲啊,这个地方多好啊,好吃好喝给咱们供着,歇歇再说呗,来吃个鸡头。”
凯旋胖子不以为意道,端起一盘金黄流脂的清蒸鸡头。
胡叭一心中气急,大手往桌上一拍,张嘴就骂:“你个蠢蛋,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的吃,怎么吃不死你。”
凯旋胖子缩了缩脖子,一旁的英子连忙解围道:
“来,胡哥你别生气了,鸡头焖的太熟了,没有鸡心好吃,你来尝尝鸡心吧,带点生的吃起来才甜。”
“鸡头好吃!”凯旋胖子不乐意了。
“鸡心才好吃!”英子毫不想让。
“鸡头好吃!”
“鸡心才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