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后面的郝爱国忍不住了,低声怒骂一句:“简直是愚不可及,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话一出,陈教授脸色大变。
就连秦川也放下茶杯,目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果不其然,屋内响起一声苍老的怒吼:“你说什么?”
村长脸色发黑,冷冷的看着他:“有种你再说一句?”
郝爱国心头一紧,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老郝这人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也不太会说话,脑子一根筋,老村长别生气。”陈教授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村长死死的看着他俩,看着两人心头发毛,站立难安。
气氛一时间沉闷起来,让人难受无比。
良久,村长开口了,声音非常的嘶哑:
“你们是燕京来的大教授,是大人物,不是我们这种升斗小民可以比拟的。”
“你们不需要为柴米油盐茶酱醋烦恼,也不需要为吃饱穿暖发愁,可是.......”
“可是我们岗岗营子的父老乡亲需要啊......”
村长死死瞪着郝爱国,“你知道这笔钱对我们岗岗营子意味着什么吗?”
“他们去镇上打零工,不吃不喝攒上十年都达不到这个数字,他们家里也有老人小孩,也希望家里的幼儿能够有钱上学,走出这个偏僻的山村。”
“你们没有经历过穷苦,就直接将我们打成刁民了?”
老村长这番话说的很大,语气也很冷。
院子外的交易不知何时停止了,喧闹嘈杂的姨婶叔伯都安静了下来,默默的往后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孔武有力的青壮年,默契的将考古队的人围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陈教授着急了,额头都冒出冷汗来了:“村长,别生气,老郝,快来给村长道歉啊。”
他拉了拉郝爱国的手臂,后者低着头颅,沉默的一言不发。
“你这头犟驴!”陈教授气的脸色通红。
历史的无数次经验告诉他,谁特么敢和民众背着干,谁特么就是在自掘坟墓。
他可不想考古队折在这里,或者出现什么和考古无关的意外。
“行了,不用勉强他,你们可是大教授,大人物,我可受不起。”
村长摆了摆手,语气漠然道:“既然大家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那我也不妨直接说了。”
“要么你和小秦公平竞价,要么你就离开这个院子不要打扰我们。”
老村长重新坐下了,看着胡叭一和凯旋胖子,语气缓和了下来:“小胡和小王胖子也算是从岗岗营子走出去的,小秦和他们两人是兄弟,又热心肠的带领乡亲们致富,也算是自己人。”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但我们岗岗营子做事,也是这样子的呢。”
“向来是帮亲不帮理!”
凯旋胖子和胡叭一面面相觑,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睿智和善的村长如此的硬气。
英子手中捏着一大捆钞票,担忧的眼神看向考古队等人。
陈教授脸色阵青阵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他苦涩道:“老村长,非常抱歉,我代表考古队向你们岗岗营子全体乡亲道歉。”
“我们在牛心山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他连拉带扯的,带着郝爱国几人离开英子家。
看着萧瑟的背影,村长想了想,开口道:“你们考古队挖掘牛心山大墓,我们岗岗营子的青壮年还是会去帮忙打下手,还是之前说好的那个价格,一天五十块钱,一个子都不能少。”
“多谢村长。”
陈教授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