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留了长发，黑眼圈也浓重了许多，把好好的一个漂亮的姑娘衬的有些颓废，少了活泼，多了几分沧桑。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最后还是夏油杰先开了口：“喝酒吗？”

于是俩人一起回了硝子的宿舍，硝子从床板下拿出两瓶酒，炫耀似的在夏油杰眼前晃了几下。

好家伙，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以前一样在宿舍私藏酒。

“那些小孩没事吧？”夏油杰随口问道，把两瓶酒的瓶盖给劈开了。

硝子接过夏油杰递过来的打开的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口：“死不了。”

家入硝子没有问夏油杰为什么突然活了，也没有问当年的事情。好像这十年只是玩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他们两个就像以前一样躲着夜蛾喝酒。

可一切已经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夏油杰说：“硝子，对不起。”

硝子回答：“怎么，你后悔了？”

“没有。”

“那不就得了。”

硝子其实已经戒酒许久了，猛然再开始喝，头立马有点不清晰。

“夏油，我不觉得你选择的路是错的。”

“但那是一条绝路，为什么还要走？”

“傻子。”

然后又狠狠的喝了几口。

夏油杰看着硝子，然后苦涩的笑了笑：“谁知道呢？也许我真的就是个傻子吧。”

从局外人的角度看，夏油杰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可他身处局中，痛苦不堪，挣扎不得。

世人都认为苦难使人强大，可其实大部分人都被苦难折磨的痛不欲生。夏油杰之前觉得自己可以打破一切，但现在看来，他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

硝子不再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夏油杰死之后，五条悟剥夺了她见他最后一面的权利，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有很多话要和夏油杰说的，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

其实不管怎样选择，都会遗憾的对吧。

没由来的她想去一年级的那年夏天，他们一起去赤屿岛旅行。

异国的风景美的不像话，三人甚至有些乐不思蜀了。蓝色的海洋一望无际，五条悟吹着海风，白色的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他兴奋的指着远方：“海的那边是什么呀？”

硝子那年刚好开始看各种各样中二的书，于是就中二的回答说：“是故乡。”

成功收获两个同伴的白眼，还自觉真TM太有诗意了。

“夏油，海的那边是什么？”时隔多年，硝子再次问起了这个问题。

夏油杰知道，硝子醉了。

于是他把硝子抱了起来，小心的放在了床上。认真的看着这位曾经的同学与同伴，好像这样就可以永远不会忘记了一样。

“硝子，晚安。为了防止以后没机会再见，硝子，早安，午安，晚安。”

硝子，再见。

夏油杰退了出去，小心关上了门。所以没有注意到床上女生眼角流下的一滴泪。

夏油杰，早安，午安，晚安。

走到与五条悟分别的地方，不出意料的，五条悟已经回来了。

他站在灯光下，回头看到了夏油杰，苍蓝色的眼睛像极了可以触碰到的天空。

海的那边是什么？

海的那边当然还是海，夏油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