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的五条悟长高了许多，目测直逼两米。时常戴的墨镜也换成了黑色眼罩，少了几分青涩的年少轻狂，多了几分成熟的顾忌。脸倒是没什么改变，岁月没留下痕迹，还是走上街就能收获一大堆迷妹。

五条悟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可以感受到夏油杰打量的目光。

“杰，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是不是对老子图谋不轨，想趁机一板砖干掉我？

夏油杰幽幽的打量了一下二十七岁的自己，好像……还是没有五条悟高。这个年纪……应该没法再长了吧？

“我在看我错过的二十八岁里，悟变成了什么样子的大人。”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思考了一下：“当然是变成可靠的大人了～”

“不过，杰。你错过的可不止有我的二十八岁，还有十八岁，还有三十八岁，以及后面的很多很多年。”五条悟扒着手指数着，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他们之间的帐算清。

你从此就会永远缺席五条悟的生命。

夏油杰愣住了，他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的五条悟实在是会轻描淡写的往伤口上撒盐。

五条悟坦坦荡荡，自然能轻轻松松谈起过往，将伤口撕开鲜血淋漓，然后笑着和夏油杰抱怨说你看你多混蛋。

可是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五条悟的夏油杰，无法感同身受，却又被迫接受。五条悟透过他的眼睛看向另一个夏油杰，那是属于他们的夏天，苦涩而遗憾。

“那‘我’一定是成为了一个糟糕的大人了吧。”夏油杰有些无可奈何。

五条悟却是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摇头晃脑的样子让夏油杰不禁想起了以前高专院校里养的那只白猫，毛茸茸，软不隆冬的。

“没有哦，杰，‘你’不糟糕，一点也不，‘你’只是太混蛋了。”

你只是选择了一条路，不过最后成了绝路，然后留下我一个人。

然后不等夏油杰回答，他就欢呼着指了指前面：“到了，到了，嘿嘿，杰，故地重游感觉如何？”

“还不错。”

俩人默契的跳过了那个话题，有些窗户纸不需要捅破，而且时机不对，地点不对，人也不能算是完全对。

大战过后的高专一片萧条，本来就没几个人，现在是连动物都看不到几只了。

“要去见见硝子吗？”五条悟问他。

如果还有什么可以让夏油杰放在心上的话，一个是五条悟，另一个就一定是家入硝子了。其实夜蛾也算一个，不过他已经死了。

“……好吧。”

虽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硝子，但夏油杰还是想去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见到家入硝子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个男咒术师疗伤，好像就是之前刚醒来时见到的那位，五条悟好像是叫他阿惠。

他伤的不轻，腹部被刺穿，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全身，不过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家入硝子给他治疗完的时候，五条悟正好带着夏油杰踏入大门。

六目相对，硝子忽然觉得，自己又想抽烟了。

五条悟自从被封印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夏油杰更不用说，十多年没见，就连死之后，五条悟也没给她见尸体的机会。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硝子。”夏油杰笑了笑，那是来自十六岁的温柔。

不过给他们叙旧的时间不多。

“你是夏油杰？”一个女人冷冷发问。

女人脸上满是伤痕，但并不让人觉得丑陋，而是敬佩。她的身上没有咒力痕迹，却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真希，他是安全的，放心吧。”五条悟回答道。

名为真希的女人听五条悟这么说，也不再发问，应该是很信任五条悟，只是淡淡说：“伤员很多，你们两个能跳能跑的就别凑到这里了。”

环视四周，一群带伤的咒术师默默在旁边吃着瓜，三个人凑不出一对完整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