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没跟时迟讲,前段时间时迟看到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的事。
时迟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但他推开门,就看到爸妈整整齐齐坐在沙发上。
“回来了?”时妈妈打了个哈欠:“跟朋友玩得开心吗?”
“要不要吃宵夜?”
“不用,妈,我不饿。”关好门,时迟脱下外套,外面的雨下得稀里哗啦作响:“这么晚了,你们赶紧去睡觉,下次别等我。”
时妈妈观察着儿子脸上的神情,见没有半点不对劲,笑着解释:“我跟你爸刚看完电影回来,等你干什么?”
“我自作多情,我懂。”时迟故作忧伤地叹气:“电灯泡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晚安。”
时爸时妈含笑看着他上楼,时迟在走廊上往下看了看,爸妈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
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时迟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庄朝:在街上看到一只很可爱的小狗。(图)】
照片中,橘色的路灯灯光下,有只脖子上挂着项圈的白毛小狗,看向镜头的眼睛水润清澈。
【庄朝:旁边有家烧烤店,味道闻起来很香,一个人去店里坐着吃烧烤可能会很奇怪,所以我没进去。】
时迟坐起身,给庄朝回消息。
【时迟:店在哪里,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半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庄朝打进来的。
“这么晚还没睡?”庄朝的声音干净又温暖。
时迟想起,学生会里有女孩子夸过庄朝声音好听。
“刚回家。”时迟软趴趴地躺回床上:“晚上吃饭遇到赵庆,就跟他多聊了一会儿。”
“嗯。”
庄朝没有多说什么,但时迟莫名有倾诉的欲望。
可能是因为夜太深,雨太大。
“他说我大二下学期就搬出学生寝室,连毕业散伙饭都没吃。”时迟看向黑漆漆的窗外:“庄朝,你说我这几年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无论是家人还是陆浩,似乎都不爱在他面前提及这五年发生的事,即使他问起,也都含混过去,仿佛这五年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庄朝静静站在窗前,听着手机里时迟的声音:“怎么自己骂自己?”
“如果不是脑子进水,我干不出这种事。”时迟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在你眼里,我这几年有什么变化?”
雨水飘到窗户上,滑落时像泪痕。
“对不起,时迟,我不知道。”庄朝按下窗帘开关,厚重的窗帘缓缓合上。
“自从你十八岁生日宴会过后,就不爱跟我在一起了。”
雨声越来越大,大得让时迟以为自己听错庄朝说的话。
时迟沉默一瞬,哼哼唧唧:“对不起。”
手机里传来庄朝的轻笑声:“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时迟脸有些烫。
他都干出这种事,庄朝还说不是他的错,这是何等感人的友谊?
而他,竟然还不跟他一起玩?!
“明晚的烧烤,我请客。”时迟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想吃什么点什么。”
“好。”
这次手机里庄朝的笑声大了一些。
挂断电话,时迟洗漱完往床上一躺,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他看到了浩瀚的星空。
日月星辰旋转,错落杂乱交织在一起。
广袤大地上,时迟仰头站着,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梦境。
因为除了做梦,在城市里看不到这么闪亮的星辰。
他听到风吹起草叶,穿过峡谷的声音。
风渐渐靠近,似乎想吹透他的身体。
他赶紧挥了挥手,裹紧自己的外套。
男孩子在梦里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吹风容易感冒。
风停了,旋转的星辰四散飞开,散落整个天空,浩瀚美丽。
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时迟摸了摸脑袋上的一撮呆毛,打个哈欠,穿上拖鞋拉开门来到走廊上,对楼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时延喊:“哥,我想吃鸡蛋羹。”
时延拿报纸的手抖了抖,嫌弃地抬头:“看看时间,现在几点了?”
穿着睡衣跑下楼的时迟才不管这些,他挤到时延身边坐下,理直气壮道:“我还小。”
“嗯,还是只有200多个月大的宝宝。”时延把报纸放下:“今天有个重要的合同签署会,爸妈已经去了公司。我们家跟梁丰公司的合作到期,选了其他合作方。”
“嗯嗯。”时迟随意点头。
“你没意见就好。”时延笑了笑。
时迟想,他能有什么意见,他对公司的事又不感兴趣,只想当一个平平无奇拿分红的二世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