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价格便宜,商人们就会主动找上门进货,根本不需要他们操心。
县令夫妇因为接触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时间太短,还来不及想更多关于这两样纺、织机的事情,听到池云亭这么说,他们猛然反应过来。
“对,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多了就不值钱了,随着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传播开,市面上的布匹的价格也会随之降下,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利大于弊。”杨县令道。
布匹的价格降价,自然会损失一些利益,可是同时织布的速度上去,除非布匹价格能降以往布匹价格的一半,要不然织布的人就是赚的。
更不用还有商人们,数量多了自然带动上元县经济发展。
而一家一户的织布量,如何能吸引更多商人?必须得有走量的纺织厂才行。
其他人池云亭也不了解,还不如把开纺织厂的事交到官方手里,从之前调税一事就能看出,杨县令肯定是想在上元县做一番建树的。
“云亭,这样,你回去给我写一篇关于纺织厂的文章,纺织厂的事让本县好好考虑考虑,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杨县令跟池云亭道。
临走前池云亭把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的图纸留给杨县令,杨县令目送池云亭几个离去,目光盯着同样被留下来的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凝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县令夫人不由疑惑,“真就那么难以抉择吗?”
杨县令回神,目光灼然道:“不是难以抉择,而是激动夫人你知道吗,上一次我心里这么激动,还是殿试前,因为我即将参加殿试,很快就能获得功名。”
“再往前就是我们两人成婚时……总之,这件事是能和前面两件事并列的,夫人你理解吗。”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能和这两个齐名,县令夫人终于了解自己夫君心中的激动。
“你这是决心在上元县办纺织厂了,刚才不是还跟云亭说要考虑考虑吗,亏我已经把劝你的话都想的差不多了。”县令夫人嗔怪杨县令道。
“是啊,我从云亭说完就已经决定了,也是想看看云亭既然提出这个计划,又能拿出什么章程来,要是云亭真做出能拿得出手的文章,那可真不得了。”杨县令眯眼道。
虽然按照规定,他是上元县的父母官,上元县无论是教化、经济、民生等出色成绩都会成为他这个父母官的政绩,可是那只是对上而言。
上面那些人看不到底下的那些人,他这个得了便宜的人却不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让别人成为他的助力。
这已经不是池云亭第一次在他面前露脸,以前的事也就算了,可是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要是成了,将会成为他官场生涯最辉煌的履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可跟你提前说好,无论是飞梭织布机还是竖纱锭纺线车都是龚秀英做出来的,等到纺织厂开办,我想让龚秀英管理纺织厂。”县令夫人道。
杨县令闻言睁眼,看向县令夫人道:“还不够,凭借龚秀英现在的威望,不足以镇压住纺织厂,所以我们要帮她一把,要让她成为我们上元县的‘黄道婆’。”
“只有这样,哪怕我们离开以后,也能确保纺织厂继续安稳。”
而不是纺织厂他在任时风风火火,等他一走就悄无声息的消失,那样是打他的脸。
慈幼局,池云亭回去后就开始写关于纺织厂的计划书,当然现在算是文章。
只是一动笔,文章的格式就自动切换成八股,这让池云亭眉眼直跳,却没有试着去更改这一点。
关于纺织厂的计划书,从池云亭决定让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面世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腹稿,是以不到半天时间,池云亭就把关于纺织厂的文章写好。
写完后,为防突生变故,池云亭打算及早把文章交给杨县令,却不想第二天池云亭打算吃完饭就前往县衙去找杨县令,慈幼局的外面突然传来喧哗之声,热闹的宛若过年,直从墙外传入慈幼局的院子。
管事的不由皱眉,“走,跟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点的都是十几岁,身材高壮,眼看就能离开慈幼局的少年。
一群十来岁的大小伙子,管事心里分外踏实的走向门口,一些坐不住的孩子也暂时搁下饭菜跟在后面。
只是出乎预料,门口喧哗归喧哗,却不乱。
池云亭几个已经吃的差不多,洗完碗筷以后,加快速度,就跑到了慈幼局门口处,只见慈幼局大门口,管事的正在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脸上满面红光的。
看到不是有人来闹事池云亭就放心了,听了一会儿,池云亭终于理清楚,原来这些人都是为龚秀英来的。
准确来说,是为了龚秀英做出来的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
听他们说,今天一大清早,杨县令就把飞梭织布机和传统织布机,一股横纱锭纺线车和多股竖纱锭纺线车摆到县衙大门口,分别让四个妇人当众演示操作,再没有比实打实,肉眼可见的效率让县衙附近的百姓们来的震撼。
谁家还没有个织布机和纺线车,等看清楚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的效率,事关切身利益,百姓们都疯了。
他们感觉自己体内就像燃起一把火,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关于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的一切消息,期盼着自己家也能拥有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
这样他们家里就能织出更多的布,拥有更多的收入。
“听县令大人说,飞梭织布机和竖纱锭纺线车都是慈幼局的龚秀英做出来的,所以我们就过来慈幼局想见见那位大家,听说等到晌午,县衙还会给龚秀英大家送来表彰和赏银,你们慈幼局可得提前准备一下啊。”上元县的百姓们道。
管事早就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吩咐大家把慈幼局打扫的更干净,还让人把案桌和香炉拿出来。
龚秀英就在慈幼局,不过并没有出来看,倒是有小女孩听到关于她的事情,跑回来跟她说。
“县令大人的表彰?可是昨天我们已经领过赏银了啊,这会不会弄错了?”龚秀英惊讶。
昨天他们三个从县衙离开,她得了二十两银子,池云亭得了十两银子,谢蝉衣得了五两银子,按理来说这事应该过去了才对。
那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