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道是这戏点的好,可没有说是你点的?”左修垣含笑地看着景元,见她忽然一愣神便知道这戏分明是她点的还在狡辩,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说道,“我要重重的赏此人。”
景元见他还咳嗽着,瞬间慌了神,取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左修垣的身上说道:“你醒了在家里等我就好,这出来难免又要受些风吹,我出门前分明是给史灿交代清楚的……”
“不必怪他,是我想见你。”
她顿住了给他系带子的手,言道:“王二婆家的公鸡窝里出现一个蛋,可见是那蛋想见谁自己滚过去的……”
左修垣闻言笑了起来,连带着景元停留在她胸前系带子的手都感觉到了胸腔中的震颤,只是这笑之后,他又是捂着嘴咳了许久,眼眶也红了起来。
“夜凉风大,这里不宜久待,我们回家。”
“好。”
得到回应之后她又对马车外的佩儿吩咐道:“佩儿,你去说一声,就说我不胜酒力。”
佩儿应了声便离去,不过一会儿就回来,四人便又架着马车往侯府回去。
虽已夜深,但因着是中秋节,街上的人还是不少,马车接近侯府的时候,月亮正高悬。
侯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一个穿着青绿色厚衣的女子站立在门前,身前有另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与那守卫说着什么话。
史灿将马车驶到那车后面,景元搀扶着左修垣下了马车,近了些便听见那丫鬟说着:“烦请通报一声,齐国公府家的小姐承熙郡主前来拜见侯爷。”
景元闻言不由得多看了那立在一旁的女子几眼,身量纤纤,手里还捧着个……汤婆子?
已经冷到如此地步了,她为何没有察觉。
那女子听到身后有动静便回过头来,看见二人时先是一惊而后浮现笑着说道:“见后侯爷,侯爷夫人。”
景元闻言也微微颔首以示礼貌,左修垣则看着那人许久问道:“你是承熙?”
“是。”
他捂着胸口咳了两声:“你为何突然到锦州来?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我父亲分明已经写信告知于侯爷,是侯爷自己忙忘了吧。”
承熙说着话,也咳了两声,一旁的丫鬟立马又给她添了一件斗篷。
又是一个病西施。
景元绞着手指在心里说道,只是这小动作落到左修垣眼里却变了味,他握住那乱动的手指对承熙说道:“你从前喊我一声哥哥,这是我妻子,你应称她一声嫂嫂才是。”
承熙喊了一声嫂嫂,捂着汤婆子走下阶梯,满眼羡慕地看向景元说道:“我此次前来,就是想来见嫂嫂的。”
“见我?”
“是的,见你!我在朝阳听闻侯爷纵马擒妻,诧异之极,在我记忆里左哥哥身子极差,连走路都会晕倒,娶了嫂嫂之后竟然可以纵马长街,实在令我羡慕。”
承熙说着话,又捂着嘴唇咳了几声,而后楚楚可怜地看向景元说道:“嫂嫂定是神医转世,不知道可不可以治治我这身子弱的毛病。”
“……我也很想帮你,可我不是神医,可能只能尽绵薄之力……”
承熙点头说道:“只要嫂嫂愿意帮我就好。”
在门口站着说话显得怠慢,景元让佩儿先去给承熙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又邀请承熙多在侯府待上些日子,引她进了侯府。
刚过大门承熙就立在原地不走,问道:“为何没有软轿来接?”
景元愣住,指了指前面说道:“不远的,走两步就到了。”
承熙看了看脚下又说:“我瞅着走两步是到不了的。”
“你在齐国公府的时候回自己寝居要乘轿子?”
“我在国公府鲜少出门,大夫说我要多出去走走,所以便常在府中乘着软轿闲游,我本还带了他们一起来,只是怕闹得侯府聒噪,所以让那些侍候的人在外面住下。”
景元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念着大夫可能不是那个意思,然后扭头看向左修垣,而那人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到最后,因着不想第一天就给人苛刻的印象,还是吩咐了人来软轿接了承熙去住所。
景元则搀扶着左修垣往起居室走去,一路上跟他聊着这承熙郡主是怎么一个情况。
左修垣介绍了许多,最后用四字以蔽之——娇生惯养。
他说完这话便看见面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而后景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可真棒!”
因着今日是中秋节,景元害怕她触景思乡便让厨房给她新做了几个月饼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