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心里明白,他作为一个侯爷遇到难事自然能想到诸多解决方法,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他是怎样处理此事的,私心里想把这些招数学到手,日后指不定还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左修垣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将飞驰的马速缓了一下,在她耳边说道:“娘子都知道找人帮忙,你夫君就不会了吗?”
“嗯?”他明明知道自己去找人帮忙怎么还这么大怨气。
“你与他萍水相逢却情同手足,我是不太能容得下他,但是最关键的应当是,他帮不了这个忙。”
耳边的风小了一些,景元可以放下心来回头看他,见他提起木筝的时候眉目疏离冷淡却在看向她的时候温柔如水,心口不由得一紧,错开了目光问道:“那侯爷,找了谁帮忙?”
“锦州邻里朝阳州,齐国公府。”
景元不知道此人是谁,但听说是国公府便想着应当是比侯爷的爵位还要高上一些,所以问道:“这齐国公府为什么愿意帮咱们啊?”
“朝阳州多富庶,让齐国公府援手本一来是他身为国公本该当的责任,而且齐家与我左家可算世交,于情于理,齐国公都是愿意出手相助的。”左修垣耐心地解释着,歪着头看面上还有些遗憾的景元。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最好了,我本还想着自己成为富商了再帮侯爷呢。”
左修垣的唇边漾起一抹笑容,却又被他故意压了下去,装作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等娘子成为富商,我侯府可能早就被人给掀了,你也只能拿着那些钱养我这个‘无家可归’之人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侯爷若是愿意让我养着,那我便养着吧。”
“那如果是木筝了?”
“嗯?”怎么好端端地又扯到了他身上。
见景元没有回答,左修垣把马拉停,空了一只手出来钳住景元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疑问的语气,故作淡然地等着她的回答。
景元捏了捏下巴说道:“侯爷多虑了,他是富商之子,稍稍动动脑筋便能想到些赚钱的主意,也不用过多的关心你所关心的那些事情,又怎么会沦落到那般田地。”
她的回答显然没有让左修垣满意,他也不知道景元明明就是他的妻为何自己还会生出这许多不该有的危机感来。
想着还在侯府的时候,知道和这群人讨论无果后他便散了那群富商回起居室寻她,却听见史灿来报说钱真怡找上门来为难她,他先是担心,急不可耐地往前厅奔去,却又听见她端出侯爷夫人的架子打发了那挑事之人的事情,欣慰的情绪还没来的及让他安定下来便又听见她只身出门的消息。
——他知道她会为了他的事情去找木筝。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这些,明明听她一再的解释过,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方寸大乱……
“侯爷?”景元见他想什么事情想的出神便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试图把他的神思唤回来。
左修垣一下子抓住了那在面前晃悠的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景元,再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逼问着:“若他落难,你也会对他说这些话吗?”
这个男人真是奇怪,平日待人总是谦和有礼,为何今日却喜欢这样咄咄逼人,也幸好她问心无愧,面对他的问题自然是对答如流:“这些话只给侯爷说。”
听见这话时,他握住她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顺着姿势环腰将她抱在怀里,耳边厮磨着:“若是如此,甚好。”
景元也靠进他的怀里,感觉到他周身的戾气渐消,又变成了那个在侯府里面面对她时的那个谦和有礼的侯爷。
身下的马儿突然哼哧了一声,景元急忙想握住缰绳,身后那人却抢先了她一步。
伸出去的手收回,她这心里这时才升起了疑问:“侯爷不是,不是不会骑马吗?”
左修垣握着缰绳垂头看他,泰然自若地说道:“娘子为了我日日去西南角的马场练马,我又岂有不练的道理。”
见她的眸子里盛满疑惑和惊喜,他便又加上一句:“娘子练了几日我便练了几日,娘子想做什么为夫始终就会陪着的。”
“还是侯爷天赋异禀,与我学习的时间差不多,这技术却要比我好上不少。”
左修垣牵了马儿往回转眼角眉梢都带了些笑意:“倒是要谢谢娘子带我学习这马术,才能解娘子今日之困。”
“解我之困,我有什么困啊?”
左修垣不再多做解释,策马而行,指挥着马儿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到了侯府门口的守卫便牵了他的马离开,景元关切地询问着左修垣:“侯爷这身子可还行,这身子本就弱今日还在马背上颠了那么长时间……”
牵住她到处乱摸的手,左修垣把遮盖住二人十指交握之手的袖子也提了提,大大方方地拉了景元回到侯府中去。
“唉?”景元不自觉地跟着他的动作往前走的,听见他的声音随着风传到耳朵里来。
“娘子一心调理的身子,若还有什么不适岂不是辜负了娘子这些时间来为我所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