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莫要动侯府的东西,损坏了一丝半毫只怕你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景元说着话走到了她的身侧。
钱真怡半蹲着行了个礼,满脸不善的笑意:“不过是一株枯荷罢了,我府上的金桂开得正好,夫人若是不嫌弃,大可送你几棵。”
“金桂易得,雅兴难求,不知道钱掌柜有没有听过‘留得枯荷听雨声’这句诗,哪怕只是一株枯荷在侯府也是有人赏的。”
言外之意便是,满堂金桂开得再好又如何,不过是个普普通通地花草罢了。
景元本就没有想瞒着她,看着她听懂意思之后气急败坏地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捋了捋身上的披帛,她语气不善地对景元说道:“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讨论什么雅兴不雅兴的,我是来见侯爷的。”
“侯爷这阵子有事在忙,不便见客。”景元从容应对着她的刁难。
“有事?”她笑了起来,捂着嘴花枝乱颤着,“见了我,这事就没事了。”
见她那得意的模样,景元便知道这些不过是在她的计划之中罢了,只是奇怪这些人刚找上门来钱真怡便得了消息。
装作听不懂她说的话,景元说道:“只怕是见了你,这事情怕是更大了。”
“夫人,哦不——”那人走上前来几步,满头的珠钗随着她的步子作响,“以后可能就要喊姐姐了,我可与你一个孤女的家世不一样。”
“我家世代从商,库房里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可解侯爷的燃眉之急——而你,除了会做一些破烂玩意还会什么,你拿得出钱来吗?能帮助侯爷解决眼下的问题吗?”
她一字一句地步步逼问着,非要看见景元慌张出丑的模样才肯甘心,谁知那人却不卑不亢地回道:“那又怎样?侯爷的燃眉之急不就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才出现的吗?”
钱真怡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是呢,你看我着记性,一心想来帮你们竟然忘记了这档子事。”
“帮我们?”景元咀嚼着她的话语只觉得嘲讽至极,好笑地看着她,“你要来帮我们?”
“怎么?不信吗?”钱真怡说着摊手到身边的丫鬟手里,那丫鬟便拿了一大叠银票放到她手上。
好一个财大气粗。
景元冷眼看着她,看着她把手里的银票拿着拍在手上,然后单手递到景元面前:“我的诚意已经到了,不知道侯府的诚意到没到?”
“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钱真怡把手里那没人收的银票拿了回去,看着满塘枯荷说道,“让侯爷娶我,与你做平妻。”
景元冲天上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说话实在可笑至极,吹了吹手指头说道:“我看你是痴人说梦。”
“你——”
“结论我已经回复你了,钱掌柜,请吧。”景元说着话往门口做出请的手势,算是给她下了逐客令。
而她还在那里不依不饶地喊着:“我要见侯爷,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连游街都没有的侯爷夫人,有谁能够信服?”
“信不信服自在人心,何须你在这里大呼小叫。”
“姜景元,现在锦州城内都在说你是个扫把星,是你嫁给了左公侯才导致他身体羸弱,招来流民堵门,现在支助他们的银两都没了,你就是个不祥之人——”
这些谣言比上次听过的还要难听一百倍,可是却没有传进她的耳朵里,看来上次的整顿还是有些作用。
“说得再难听又如何,我进了左公侯家的门,无论你信服不信服都要尊称我一声‘夫人’;至于那些莫须有的谣言,你让他们到我面前来说。”
钱真怡被她怼的哑口无言,一时竟忘记了主动权在她自己手里。
她是锦州城的富商,只要她愿意重新加入富商支援链中那么左修垣他们面对的困难才会迎刃而解;若是她不愿意,那他们不过是只搁浅的鱼罢了。
景元哪没有考虑到这些,心思千回百转,早就拿定了另外的主意,要解决问题可不止求她这一个办法。
“送客。”景元对身边的守卫吩咐道,那些等在一旁手拿长矛的人便围上去把那人赶了出去。
等侯府重新消停之后,景元也出了门去。
她走的急,满脑子想的都是上次木筝对她说话批量产单车然后售卖赚钱的事情。
既然钱真怡这个富商不能拉拢,倒不如自己成为那个富商,成为那个能辅佐左修垣的侯爷夫人。
身边的人人来来往往着,景元生怕自己动作慢了,由走转快走,又由快走转为跑,奔着木筝的工房就去。
她刚跑到工房门口便看见木筝坐在庭院里的摇椅上摇着。
“老弟!”
木筝在摇椅中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看着门口的人吃了一惊:“嗯?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