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琚冗说了这句,又飞快地跑了出去。
连回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凌晨的时候居然还能准时准点地清醒过来,她醒过来的时候小腹疼得更加厉害,她知道自己来了例假,先去了一趟卫生间把自己处理好,然后忍着痛去琚冗房间。
琚冗不在房间里,也不在酒店里。
连回清不由地慌了,要是别的时间她不会多想,唯独凌晨这个点,见不到琚冗,无法确定他的安危,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感到恐慌。她给琚冗打电话,琚冗的手机落在房间里没带,她又着急忙慌地给李长椿打电话。
李长椿还在饭店里跟别人拼酒,醉得话都说不清楚,大着舌头说:“冗哥?我哥怎么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连回清也不敢声张,挂了电话去酒店前台问。值班的领事说看见琚冗出去了,连回清急匆匆地到酒店外面找。
已经凌晨四点了,外面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连回清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她沿着去饭店的路找了一段,她小腹疼得厉害,醉酒后的脑袋又跟炸了一样疼,她咬着牙跌跌撞撞地找了两公里,实在走不动了,她又急又怕,蹲在马路边的一盏路灯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身后的一条巷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拳头击打的声音,然后是一道气急了的怒吼:“你疯了!你疯了!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你会彻底地毁了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连回清听见那是琚冗的声音立刻连滚带爬地往巷子里跑。
灯光昏暗的巷子里,琚冗抓着白瑛胸前的衣服将他压在巷子一边的墙壁上,白瑛刚挨了琚冗一拳头,嘴角挂着一丝血。
他要笑不笑地往旁边吐了一口血水,一把推开了琚冗的钳制,挥拳就要往琚冗身上打,琚冗侧身闪开了,抬脚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跟我去戒毒所,现在就去。”
琚冗说着话已经将白瑛从地上拖起来,白瑛被琚冗拽着走了几步,忽然抬脚往琚冗的后腰上还了一脚,琚冗被他踢得踉跄着向前跌了几步,连回清忙迎上来稳稳地扶住了他。
“别在这里假惺惺!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白瑛嘲弄地说,“琚冗,你凭什么以为每个人都要和你一样清高?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别人的人生?愚蠢!”
“这个圈子里又有几个是干净的,你再清高,不也照样被章传远逼着去陪别人吗?”
他冲着琚冗吼起来,吼完了他脱力地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壁上喘了几口气,然后斜斜地勾着嘴角冷笑:“琚冗,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能找到余山水那样的大金主当靠山。我也只是在取悦我的金主而已,你又凭什么说我堕落?”
“好运?”琚冗的眼圈红得仿佛染了血,他抿住唇,仰脸忍耐了片刻,眼睛里却还是泛着泪光,“你说我好运?这条路我是怎么走过来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白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白瑛没理他,琚冗几乎是在哀求着他说:“我求你,哥,我求你了,跟我走……”
他说着走近白瑛,想要扶住他的肩膀,白瑛却挥手狠狠地打开了他的手。
“我不是你哥,你不要再叫我哥,这听起来让我觉得很可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兄弟。你最好把你刚才看到的事情全都忘掉,不然……”他眯起眼睛威胁地看着琚冗,“如果有一点关于我吸/毒的事情传出去,我一定也让你身败名裂。”
他恶狠狠地说完了,没有再看琚冗一眼,转身向巷子更深更暗的地方走去。
琚冗看着他走远,走出那条巷子,他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好一会,他扶着墙慢慢地蹲在地上,他抱着头,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连回清默默地在他身边坐下来,陪着他。
她以为琚冗会失控地哭出来,可他没有,他痛苦又艰难地呼吸了几次,很快地,他重新站了起来,借着已经从东边飞升起来的晨光他弯身将他给连回清买的止痛药和红糖一一捡起来。
“别坐在地上。地上凉。”他将连回清从地上拉起来,“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