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回清自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至少,她从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对琚冗的任何爱恋。
她不知道杨静川是从哪里看出了破绽,她沉默着,绝不承认。
杨静川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爱他,不管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你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如果不是将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是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的。”
连回清的呼吸不自禁地颤抖着,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直直看着杨静川说:“我替你保守你的秘密,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杨静川也直视着她,她们两个看着彼此的眼睛,连回清抿着一边的嘴角微微地笑,她并没有意识到那种笑是在模仿琚冗笑的动作,她用同样笃定的语气回答:“和你相同的原因。”
杨静川愣了愣,继而笑起来,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好心地提醒连回清:“琚冗是一个对自己的情感反应很迟钝的人,如果你不说,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心意。”
“我不需要他知道。”
连回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淡定从容地跟一个人说她对琚冗最真实的情感,她忽然有种轻松的感觉,尤其是这个人有着和她同样的秘密。
因为彼此有着相同的秘密,连回清和杨静川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杨静川不拍戏的时候就拉着连回清一起出去逛街,她给连回清挑衣服,挑护肤品,教连回清化妆。连回清如果做东西给琚冗吃,也会特意留一份给杨静川。
剧组的演员都住在一个酒店里,杨静川的房间和连回清的房间离得也不远,有事没事她们两个就到一块说话。琚冗拍戏空闲的时候也跟她们两个一块出去逛逛或者闲聊。
一个对自己情感一无所知的男人,两个同样爱慕他却从不表达的女人,这样的三个人组合在一起,以一种奇特的状态相处着,他们可以一起在路边摊上对酒当歌,可以天南地北地聊人生聊理想,可以没日没夜地拍戏工作,却从来不提及自己或者其中一方的情感问题。
很快到了端午节,端午节的前一天有媒体和粉丝来剧组探班,琚冗的粉丝送来了很多粽子,下午没琚冗的戏,他把粽子分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又特意留了一盒给连回清和杨静川。
杨静川也没戏,他们三个就聚在杨静川的房间里边吃粽子边聊天。
琚冗正说着晚上要拍的夜戏,李长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冗哥,快快快,你妈来了,在你房间呢!”
琚冗才拿到手里的粽子又放了回去,他看了杨静川一眼,快速地起身出去了。连回清一听琚冗的母亲来探班,也忙着要跟过去。
她才站起来,杨静川喊住她说:“回清,我晚上有好几场戏要拍,台词我还没对,我助理和经纪人都不在,你帮我对个词好不好?”
她说着话已经把剧本塞给连回清,连回清也不好拒绝,只好留下来和她对台词。
台词对完了琚冗还没有回来,连回清想去琚冗房间里看看,杨静川又说饿了,让连回清陪她出去吃饭。
吃完饭她又把连回清拉到她房间里闲聊,就是不让连回清走。连回清恍惚有种自己被杨静川扣留了的错觉。
一直到傍晚五六点了,琚冗才跟到托儿班接孩子似的去杨静川的房间接连回清。
他让连回清先回房收拾晚上去拍摄场地要带的衣服,等连回清走了,他才跟杨静川说:“静川,谢谢你。”
杨静川窝在沙发里,不在意地朝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不想她和我当年一样被你母亲羞辱。”
“对不起……”
琚冗抱歉地垂下眼睛,杨静川很想抽根烟,但又克制住了,烦躁地用大拇指搓着经常夹烟的中指。
然后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和你没关系。”
连回清向来敏感,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出不来。她回到琚冗房间时,李长椿也在,她能感觉到李长椿很不高兴。
到晚上琚冗开始拍戏的时候,李长椿悄悄地找到连回清说:“回清姐,我问你,你私下里有没有给冗哥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连回清愣了一下,自从她第一次帮琚冗偷吃辣,隔三差五的琚冗就跟她软磨硬泡,她现在差不多每个凌晨去琚冗房里都会偷偷地给琚冗带辣的食物去。
但她迅速地摇头说:“没有。”
李长椿抓了一把后脑勺上的头发,气恼地说:“我就说没有,她还不信。你不知道,今天冗哥她妈妈来,说冗哥皮肤变粗糙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责问我是不是给冗哥吃了辣的东西。我肯定没有给冗哥吃,可我也没发现冗哥皮肤哪里变粗糙了,声音哪里变了啊!你发现了吗?”